荒野植被 by 麦香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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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结尾有失禁情节,不能接受的请注意避雷】
许言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急色,沈植将他抵在门上,一边亲他一边伸手按指纹。门一开,两人几乎是摔进去的,许言失重往后栽,被沈植捞住腰紧按在怀里。他攀着沈植的手臂,抓紧,想大口喘气,但嘴被堵着,用鼻子呼吸又完全不够,憋得脸都涨红。
T恤下摆被扯起来,沈植摸上许言的后腰,另一只手挤开裤腰,隔着内裤揉捏他的屁股。许言只顾擡头舔沈植的唇瓣,吮他的舌头,喉咙一滚一滚,不断咽口水,发出些含糊的声音。房子里没开灯,两人胯顶着胯,下身硬起来的东西也撞在一起,许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哆嗦,腿软得快站不住。
谢天谢地,沈植没有阳痿。
沈植手伸到两人之间,解许言的皮带,拽着牛仔裤往下脱。许言拉住裤子,接吻接得舌头麻,说话都不利索:“口袋……润滑剂……”沈植从他右边裤袋里拿出润滑剂,继续脱,脱到膝盖位置,沈植擡脚往下踩裤腰,同时捞起许言的大腿,把他从裤子里抱出来。
“好像在剥蛋壳……”许言神志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双腿环上沈植的腰,被他抱着往楼梯走。
沈植带着气音笑了声,擡腿上楼梯时许言搂紧他的脖子,有点紧张:“没开灯,摔了怎么办,我下来自己走。”
“不会的。”沈植说。进房间后他低头亲许言,完全靠直觉摸黑走到床边。许言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人已经躺到床上,沈植压着他,伸手开台灯,调到最弱亮度。
许言擡手遮住眼睛,喘着气,他穿黑色内裤,沈植手复上去,许言立刻绷紧小腹闷哼了声,被弄得两腿打颤,忍不住放下手看着沈植,眼睛要睁不睁,雾蒙蒙的。他拉住沈植的领带,沈植低下头亲他脖子,许言哆哆嗦嗦把领带扯开点,又去剥衬衫扣子。没解两颗,沈植隔着T恤揉他的乳头,许言呼吸更急促起来,不停舔嘴唇,好像渴得不行了。
身前一空,T恤被沈植拉起来,许言已经准备擡手配合脱衣服,但沈植却俯身钻进去。T恤被拱出一个弧度,像个狭小帐篷,笼着他和沈植。沈植滚烫的呼吸直接吹在皮肤上,许言蹬了两下腿,热得出汗。他情不自禁地擡腰,下身顶着沈植的小腹摩擦,沈植按住他,舔他的乳尖,牙齿轻轻磕上去,许言浑身打颤,差点就要射出来。
沈植摸过他的侧腰,手伸进内裤里,握住许言硬挺湿滑的性器。许言猛地抖了一下,“啊”地叫出声来,两腿在沈植腰上蹭,闭着眼,脸到脖子红成一片。沈植擡起身子亲他,许言的嘴唇烫又软,简直把沈植当水源,急切地探出舌头,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吞着口水。
他在床上的反应向来很坦诚,沈植把动作放缓,一边替他手淫一边掐住他的脖子,将许言往下按,稍直起身,看他的脸。许言迷迷瞪瞪睁开眼,嘴还张着,唇上水光淋漓,他“嗯唔”了两声,没能说出什么话。沈植盯着他看了几秒,问:“想我没有?”
很突兀很不合时宜的一个问题,但沈植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他深陷痛苦和黑暗的那几年里,许言有没有想过他。哪怕这种慰藉来时已晚,他也意欲了解。
“……”许言迟缓地眨了眨眼,点点头。
他点完头的那瞬间,沈植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撸动几个来回,指腹在顶端打着圈磨弄,又低头亲他耳后——许言耳朵很敏感。快感陡然炸开,许言头皮发麻,脖子被掐着,只有胸口不住地往上顶,腿夹紧沈植的腰,粗喘着在他手里射出来。
射了不少,到处都是,溅在沈植黑色西裤上尤其明显。许言脱力地瘫软下去,喃喃道:“就到这里吧,不行了。”
“别开玩笑。”沈植打开空调,把许言的内裤脱下来扔到床边,摸起润滑剂倒满手心,伸进许言臀缝里。许言被凉得打了个冷颤,沈植的手在穴口周围打圈按压,又一点点往里挤。时隔太久再次被进入,许言眼睛都烧红了,茫然地、直楞楞地跟沈植对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一半在沈植手上,一半在沈植眼底——总之不在自己身体里。
沈植的手指修长,很快就借着润滑摸到前列腺的位置,他仅仅是在那个地方按揉几下,许言就仰起脖子,带着哭腔告饶:“等一下,先别……”他已经射过一次了,不想在沈植还没插进去的时候又射一次。
“别什么?”沈植问他,接着直起身,解开自己的皮带和裤扣。拉链的轻微摩擦声让许言跟着颤了几下,半软的下身渐渐擡头,又硬起来。
沈植的虎口扣住内裤边缘往下按,那根粗大坚硬的性器跳出来,直挺挺的,青筋鼓胀,顶端溢出透明粘液。许言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身体好像在冒热气,连呼吸都是抖的。他轻声开口:“沈植。”
“嗯?”沈植凑过去,在他的眼皮上亲了一下,随后往上拽起他的T恤脱掉。他摸着许言被弄红的乳头,以及胸口的几个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显眼。
许言睁开眼,距离很近地和沈植对视,沈植的领带和领口散乱,眼里的情欲不加掩饰,很浓重又强烈——冷静和失控总是在他身上交替上演。许言问:“我给你口好不好?”
“不用。”沈植亲着他的脸和下腭,回答。
“但是我想……”
“以后有很多机会,今天不用。”沈植的鼻尖贴着他颈侧,吸了口气,说,“想直接操你。”
许言的肩膀狠缩了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植跪直,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一边用纸巾擦手上的润滑液。之后他盯着许言的脸自慰了一会儿,在许言羞耻到再次闭上眼时,他倾身靠过去,性器抵上湿润的穴口。许言的身体下意识绷起来,手抱住他的腰,沈植往里插了点,但也只能插进那么一点,太紧了。
“放松。”沈植亲亲他的下唇。
“太久……没做了。”许言眼尾发红,狼狈得不肯睁眼。
沈植很耐心地一点点往里试探,同时问他:“你是怎么解决需求的?”
“跟你一样……用前面。”
“后面没碰过么?”顶端艰难没入,沈植被绞得抽了口气,声音都发哑。
许言摇了下头,又点头,脸上发烫:“试过用手,没……没成功。”
“只用手,成功了也不会舒服的。”沈植说着,折起许言的一条腿,向下按,性器往外退了些,在许言稍稍放松的时候,猛地朝前使力,整根插进去。
“呃啊……”许言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腰往上挺,眼里沁出泪。他抓着沈植的衬衫,感觉被撕裂,又被填满,那根硬热的东西完完全全埋在体内,嵌得很深。
无数欲望终于得到满足,但还不够,指腹发痒,沈植从许言的下腹摸上去,揉他的乳尖,最后五指掐住那根修长的脖子,一点点扣紧。等许言适应了几秒,他慢慢抽动起来,在许言细碎的呻吟里,不断深入那种被包裹和吸吮的快感。
“沈植……”许言在轻微的窒息中咳嗽几声,疼痛过去,快意上涌,他抱着沈植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像在悬沈的海里抱住一根浮木。
“嗯。”沈植擡起许言的一条腿架在肩上,往前倾,几乎把他整个人对折。性器进得更深,不断擦过前列腺位置,沈植盯紧那张沈溺在情欲里红透的脸,说,“我知道你喜欢哪里。”
他刻意往许言的敏感点上撞,问:“是不是这里?”
许言被折磨得快要哭,睁眼时目光涣散,看着可怜。他下面已经完全硬了,不断地分泌前列腺液,随着动作拍打在小腹上,沾黏出一条条细细的银丝。他的颈动脉在沈植手心里有规律地快速搏动,有那么几秒,沈植甚至想再用点力,掐紧,看许言的脸应为缺氧而涨红。
“沈植,沈植……”
许言无意识地叫沈植的名字,像求救又像求饶。快感堆积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轻轻一戳就会坍塌下来,把他压垮。沈植俯身亲他,但身下操干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把许言的腿根撞得通红。许言的哭声被堵在嘴里,他蹙紧眉头,手指在沈植身上无目的地狠抓,一阵痉挛过后,终于呜咽着射出来。
但沈植还没到临界点,他的习惯是用一个姿势做到射再换。他稍擡起头,看许言满面潮红地大口喘气,身体在高潮余韵里轻微抽搐,嘴唇一张一合,要凑近了才能听到他说的是:“不行了,不要了……”
“好。”沈植问心无愧地欺骗他,随后加快撞击频率,任凭还在不应期的许言哭着恳求。性器在紧致的内壁中来回抽插,越来越快且用力,每一下都顶在许言的前列腺上。持续一段时间的凶狠顶弄过后,沈植插到最深,喉咙下压着一声闷喘,射在了许言的身体里。
房间里只剩两人沈重的喘息,许言的肚子上一塌糊涂,沈植把性器抽出来,精液顺着泥泞的穴口往外流,那里因为容纳了过度的入侵而显得有些红肿。许言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撑着手肘坐起来一点,睫毛湿湿的。沈植顺势抱起他,把他放到腿上,面对面坐着。他亲了亲许言的下巴:“痛吗?”
许言的脖子上残留着几个明显的指印,他摇摇头,嘟囔说:“床脏了。”
“到时候去客卧睡。”
沈植托着他的屁股,手在紧实的臀肉上掐捏,并将它们朝两边掰开。许言在感觉有东西流出来的同时发现沈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硬起来的性器正往里挤,他搂住沈植的脖子,跟他脸贴脸,哑着嗓子说:”这样进得太深了,从后面吧。”
这话说得好像后入就进得不深似的——但沈植没反驳他,只是点点头。许言捧住沈植的脸,低头亲他,舌头在交缠中发出黏腻的水声,他手往下滑,一颗颗解开沈植的衬衫扣子,摸到他胸肌和腹肌虬结的线条上,那些肌肉随着呼吸一张一弛,绷紧又放松。
“沈律师……”许言的手摸到下面,握住沈植的性器,很慢地从头撸到尾,在掌心里描摹出那根东西的形状。他把自己的贴上去,性器挨在一起时许言急喘了口气,垂眼看着沈植,目光里露出点贪恋,说,“身材真好。”
沈植自下而上地盯着他,几秒后他擡起手遮住许言的眼睛。像被摸到开关似的,许言闭上眼,微微张开嘴,伸出一点舌尖,很快被沈植仰头含住,亲吮。一手握不住两人的性器,许言只能笼着顶部,拿手心在上面磨蹭,即使这样刺激性也很大,他弓起背,嗓子里哼哼唧唧的。沈植的呼吸一重,按着许言的腰把人翻压在床上,反剪住他的双手,一手将领带从脖子上摘下,套在许言手腕上绕了三圈,最后拽住领带一端,用力抽紧。
失去支撑,许言只能用跪趴的姿势,下巴抵着床,整张脸都陷进柔软的床里。沈植单手扣住他的后颈按下来,性器在高高翘起的屁股间磨滑几下,狠狠插进去。许言的眼泪瞬间被逼出眼角,张着嘴却叫不出声,仅仅发出点哭腔,手被绑在身后,抻不直,几乎有点抽筋。
“沈植……太……太深……”许言呻吟时差点咬到舌头,被顶得一耸一耸的,半边脸压在床上,耳朵里充斥着摩擦时的杂音、沈植撞在他身体上的声音,以及一些黏腻的水声。视线里,床边台灯的光晕一晃一晃,像倒映在波动海面上的夕阳。
沈植平常话少,床上更寡言,灯光很暗,他沉默地垂眸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看许言光滑的皮肤和漂亮的身体弧度。他把许言的一侧臀瓣掰开一点,以便进得更深。许言被顶着前列腺狠操,整个人都受不了,扭动肩膀,挣扎着要往前爬,一边支离破碎地哀求:“等下……不行……太深了……”
他感觉后颈上那只手收紧了几分,沈植俯下来,环住他的腰,把他完全禁锢牢,喘着气说了句:“再跑把你铐在床上。”
这种时候,许言怀疑沈植家说不定真的有副手铐。挣扎无果,仅剩的那点力气也用光了,口水呛得他直咳嗽,十根手指在身后难耐地蜷缩又揪紧。高潮来得很快,许言被操射的那刻都听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叫,意识涣散,脑袋里只剩嗡嗡的耳鸣声。沈植被他缠得低低喟叹一声,唇贴着凸起的脊柱往下吻,最后在许言纠绕的十指上亲了亲。
“求你了……”许言在高潮中仍然承受着沈植不停歇的抽插,小腹都抽搐起来,好像要被顶破。他很快又有射精的冲动,嘶哑着说,“不行,我要射了……”
“没那么快。”沈植说。两次射精间隔太短,不太合理——他料到另一种可能,有了这个想法后他更深且用力地操进去,不给许言任何喘气缓和的余地。很快,沈植感觉自己再次被绞紧,灭顶的快感顺着下腹攀上头皮,冲垮理智,他微皱起眉,按住许言的腰,射在最深处。
沈植射的时候许言已经哭不出声,只感觉自己也射了很多,但似乎和射精又不太一样,因为持续的时间要更长一些。手上一松,沈植把领带解开了,酸麻的双臂垂到身侧,许言迷迷糊糊地往下面摸了一把—比精液热,也没有精液粘稠。
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萌生了,许言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可完全无法面对——就像无法面对沈植手机里的性爱录音。他张了张嘴,突然就很崩溃地哭起来,声音喑哑:“这是什么,我射了什么,这什么啊……!”
沈植:“尿。”
很简单的一个字,但带来的羞耻感尤为强烈,一股脑冲上来,许言痛苦欲死,难以置信自己真的被操失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被扒下来的那件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身下了,正好垫着,否则整张床垫都不能要了。
他抽噎了很久,最后绝望地、奄奄一息地说:“我不打算活着了。”
沈植还插在他身体里,闻言笑了声,把那件湿湿的T恤拎起来揉成一团扔到床下,就着插入的姿势将许言翻了个身。许言擡手捂脸,手腕上有几圈红痕,沈植俯身亲他的手背,说:“那可以换个死法。”
“被你操死吗。”许言有气无力地问他。

番外1

大二,许言依靠卓越的球技,楞是挤进了经院球队,为此同学们痛心疾首地质问他为什么当初不干脆去学经济,现在要这样伤文院人的心,许言只能打哈哈说我打球太烂,去经院给你们当卧底。
真正目的是什么,许言心知肚明。那时候他制造了各种偶遇和看似不经意的接近——食堂,教学楼,图书馆,小吃街,篮球场……一开始沈植不理人,许言挫败过很多回,灰心丧气。进度条一眼看不到尽头,他想过放弃,但每次一见到沈植,许言就觉得还能咬咬牙再战,他不想成为沈植的过客。
许言经常给篮球队拍照片,有时候也跟着一起打球,渐渐的跟沈植能说上话了,结束后还时不时一起吃个饭。现在回忆起来,许言只觉得所有的场景都乱七八糟的,因为他整个人精神高度紧绷,导致那段记忆里满满写着紧张紧张紧张紧张……
很偶然的一次,经院球队的某个球员有事告假,他走得很急,剩下篮球队的人面面相觑——替补不是没有,但总归不如他技术好。校联赛就在眼前,大家想着要不凑合凑合打打得了,沈植却在某天训练结束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很随意地问许言:“愿意进我们队么?”
许言当时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死在球场,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茫然地“啊?”了一声。
“言言是文院的,这行不通吧?”有人说。
又有另一个声音冒出来:“但许言打得真的很好……”
“那进来以后怎么排?小前锋走了,可是言言之前都是打后卫的。”
“可以兼打两个位置,他的技术没问题。”沈植看着许言,淡淡地说,“就看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这四个字配合著沈植看过来的眼神,许言两腿发软头皮发麻,心跳都快跌停,如果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很可能要跪在地上大喊yes i do。
“啊……你们没意见的话。”许言咽了口口水,和沈植对视一秒,然后有些心虚地又去看其他人,说“我愿意。”
得到他的回答,沈植点了下头就到一旁喝水去了,几个球员笑着过来搂许言的肩,说:“怎么跟答应求婚似的。”
许言觉得自己耳朵瞬间烧起来了,下意识扭头去看沈植,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放下心——但奇怪的又有点失落。他笑笑说:“毕竟是很慎重的事啊,我都背叛文院了。”
他背叛得毫不愧疚——因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沈植一起打球了。
联赛时经院冲进了决赛,跟体院争冠,对方的大前锋钱航翰是个难搞的,高又壮。大一时他也跑后卫,跟许言打过几场球,输了,心里一直拧着劲,屡次寻衅说要再比一场,但许言是个懒得招惹麻烦的,次次回避一笑了之。这次联赛他知道大概率会和钱航翰碰上,没办法,如果非要比,倒不如在这种大赛上,起码众目睽睽,输得甘心,赢得敞亮。
但他没想到,也就一年没在球场上交手而已,钱航翰居然能把球打得这么脏了。
上半场下来,两队勉强打了个平手,不过队里的控球后卫在走外线时摔了一跤,那一跤怎么摔的大家心里有数,裁判也判了犯规,罚球上的是沈植,稳稳地投了个三分球。
中场休息时许言盯着球场在算走位,他既打小前锋又要兼顾得分后卫,还得防着钱航翰,很难松懈。嘴里含着水忘了咽,许言腮帮子鼓鼓的,两眼直看着球场,突然脸被戳了一下,一扭头,竟然是沈植。
许言立刻把水咽下去,仰头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沈植在他旁边坐下来,说:“你很紧张。”
“有点。”许言本来不算紧张、现在是真紧张了。他揉揉脸,被沈植戳过的地方好像有点麻麻的。许言说,“都打到这儿了,肯定紧张。”
沈植点点头,正巧哨吹响,要重新上场了,许言站起来,沈植也一同起了身。在迈向球场的那刻,周围人声鼎沸,但许言清楚听见沈植低声说了句:“别受伤就行,输了也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许言顿时不觉得紧张了,但也觉得非要赢这场比赛不可。
下半场打得火药味滚滚,钱航翰挑衅的眼神和黑手逼得许言屡次想开口骂人,咬咬牙又忍了。最后两分钟,局势已定,但许言也拗起了劲要把分数再拉开一点,他找空挡想投外线、太专注,以至于钱航翰撞过来的时候他压根来不及反应,有个队友着急地低声骂了句“操”,许言扭身想把球传给沈植,但竟然没找到他人,不过很快就找到了——沈植根本就站在他面前,把钱航翰整个挡下了。
一记身体碰撞的闷声过后、沈植撑着手摔在地上。
哨声尖锐响起,许言看见沈植侧躺下去捂住手腕,脸很快白了,额角青筋爆起,显然是痛极了。观众的尖叫,队友的骂声,都是模糊的,许言根本没能力思考,血一股股往上涌,心跳马上就要把胸口炸开。他直接把球砸到一边,往钱航翰的嘴角狠力挥过去一拳——被还算清醒的队友拦下了。
谁都生气,可当众动手打架就要背处分,无论是什么原因。许言被拦下之后还没恢复理智,两眼通红握着拳头要往前冲,嘴巴抿得死紧,一句脏话都没说,就是要打人………后来据队友形容,他当时真的很像条疯狗。
沈植右手骨折,去了医务室紧急处理,队友们围在旁边,唯独少了个人——沈植看了一圈,问:“许言呢?”
“不知道啊。”队友们疑惑互望,“刚刚好像还在的。”
“操,不会是去找钱航翰算账了?!你摔地上的时候我看言言都疯了,那会儿要是不拦着,他能把钱航翰打死。”
沈植顿了一秒,突然起身,手腕剧痛,他皱着眉说:“我去找他。”
“坐下!”校医厉声道,“你班主任已经去开车了,马上送你去医院,手都这样了还乱跑,想留后遗症就直说!”
“帮我把他找回来。”沈植擡头说。
“噢噢噢,行!”三个队友往外跑,沈植眉头皱得更紧,脸色苍白,手疼得他冷汗直流。
篮球场后的围墙下,钱航翰站在许言面前,讥诮地看着他:“都主动找上门来了,这么着急替沈植出头,你是他的狗啊?”
许言本来很生气的,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脑袋却忽然开了个小差——是自己戴着链子被沈植牵着的样子。非常新奇非常刺激,简直是可以让他大脑立即死机的程度。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盯着钱航翰的眼睛,回答:“是啊,怎么样?”
钱航翰大概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这种事情承认得如此坦荡利落,他楞了下,表情瞬间变得极度厌恶,语气鄙夷:“你他妈真够恶心的。”
许言没跟他废话,在钱航翰还沈浸在浓浓的恶心之中时,他铆足了力道干脆地擡手挥拳过去。
“就你这样的,还没资格当沈植的狗呢。”钱航翰鼻血直冒倒在地上,许言冷冷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许言后来是自己找到医院的,沈植的情况不太妙、右手之前就受过伤,这次旧伤又遭骨折,只能动手术加钢板。许言到的时候沈植还在手术室,他看了一眼就走了——给沈植买午饭去。
回来后,许言进病房,只有沈植一个人在,两人目光交错,许言的嗓子紧了一下,问:“其他人呢?
“让他们去吃饭了,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饿着肚子陪在这儿。”沈植说。
许言点头,拎着外卖慢吞吞走到病床边,看着沈植手上的绷带,心情难以言喻,心疼,难过,郁闷,愧疚……他知道当时的情况无论是谁,沈植都会去挡的,所以他宁愿不是自己,那么在面对沈植时,就不会这么内疚了。
“对不起啊。”许言低声说。
沈植好像没听见,在许言身上打量一番,下结论:“你打架了。”
许言也没否认,点点头。沈植又问他:“输了么?”
“?”许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回答,“赢了。”
“赢了就行。”沈植往床边的椅子上看了眼,说,“坐下。”
许言很听话地就坐下了,坐下之后发现钱航翰说得果然没错,他就是沈植的狗。
他盯着沈植那只受伤的手——是因为自己。以后沈植要是有兴趣用这只手来牵链子,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戴上项圈,沈植爱怎么牵怎么牵……许言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埋头把外卖拆开。沈植却忽地伸手过来,修长的食指在许言膝盖的淤青上按了一下——是之前他跟钱航翰打架时候弄的。
“嘶——”许言顿时缩了一下腿,吃痛地抽了声气,擡起头惊慌地看着沈植,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要来压自己的伤。
他看过去时正好跟沈植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具体内容,但许言莫名觉察到几分压迫感。还没来得及回神,沈植又在那个位置按了下,许言闷哼一声,下意识问:“你看我痛心里很高兴?”“
正常人大概会说不是啊只是看看严不严重,关系好点的就幸灾乐祸地损一句对啊对啊,但沈植却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
答案不明朗,却貌似很认真,是经过思考的——问题就在于许言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思考的,完全没道理。
“医药费我会转给你的。”许言把外卖放到桌子上,拆开筷子。
“又不是你推的我。”
“但你……”许言想说你是因为替我挡人才受伤的,可又想到即便不是自己,换做别人,沈植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挡。于是他换了个说法,“但本来是我被撞,他冲着我来的。”
“不管怎么样,撞我的人不是你。”沈植把话题揭过去,问,“你吃了吗。”
“没有。”
“那你吃,我手疼,吃不太下,喝点汤就好。”沈植没告诉他家里已经让保姆做了饭、正在送来的路上,只说,“你打了一上午球,应该饿了。”
有种被关心的感觉——许言却更内疚了,把汤勺递到沈植那只健康的手上,接着小心翼翼端起汤碗,捧到沈植面前:“我给你端着,你舀汤喝。”
他简直一副虔诚上供的模样,目光真挚,沈植垂下眼,又把视线转向一边,说:“放桌子上就行,你吃你的。”
“噢,好。”
病房里很安静,除去沈植不爱说话的原因,还有就是两人的关系——熟,但没有特别熟,何况许言心里有鬼。因为过于紧张,搞得许言连吃饭都吃不出什么味道,但又想再这样跟沈植多待一会儿。
没过半小时,队友们吃完饭回来,沈植家送饭的人也一起到了。周围一下子闹哄哄的,许言茫然地看着桌上新送到的饭菜,他整个人快被擡起来了,队友们扒拉着他的手脚,问他是不是跟钱航翰打架去了,是不是挨揍了……许言很机械地点头又摇头。
难怪沈植说吃不太下,原来是知道家里会送饭过来,所以只喝了点汤。
下午还有课,许言起身,和队友们一起离开。大家纷纷让沈植先好好休息,话都让他们说了,许言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有朝沈植挥挥手。
他站在人群里,挥手的幅度也很小,沈植正在跟另一个队友讲话,正常情况下完全不会注意到他。
但沈植却稍稍转过脸,隔着几个脑袋,和许言对上视线,朝他点了一下头。
好吧。许言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他回身跟其他人往病房门口走的时候甚至还傻笑了一下——沈植习惯性的礼貌总会给他一种‘自己好像被区别对待了’的幻觉。
就是这种幻觉,让许言被吃得死死的、吊得牢牢的,而沈植本人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沈植:得找机会把那个欺负老婆的壮汉给做掉(不是

番外2

秋天很短,许言出了几趟差,一个季节就唰地过去了。转眼已经十二月,宋谨不负所望地替他完成了新家装修,许言全程几乎没怎么操过心,因为太忙,也没去看过几次房子。
今天他收工早,约了宋谨去新房验收。许言进门时宋谨也刚到,脚边放着一个宠物包。他扶了一下眼镜,朝许言笑笑:“等会儿顺便带葡萄柚去打针,所以先把它拎上来。”
“那放出来吧,透透气。”许言走过去,蹲下,拉开拉链,一颗肥肥的猫猫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脸很大,好在眼睛也大,圆溜溜的,紧张地看着许言。
“太可爱了,看起来很有礼貌。”许言笑着擡起头,问,“能抱吗?会不会抓人?”
“不会,它很乖的。”宋谨说。
许言把猫抱出来,十几斤的重量严严实实,葡萄柚很怂地扒在他身上,一声都不吭。
他抱着猫在家里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看过去,除了几个定制的小家具还没到,其他一切OK,完全挑不出问题。
“真的辛苦了,我非常满意。”许言说,“晾几个月,明天春天搬家的时候,一定请你过来暖房。”
“好。”宋谨笑笑,把钥匙交还给许言,“但我只是给了设计图而已,真辛苦的是装修组。”
“宋设计师太谦虚了。”许言看了眼表,“你去宠物店是吗,我送你过去?”
“不用的,我弟弟已经到了,就在楼下车里等我。”
“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许言把葡萄柚放回宠物包里,说,“那走吧,一起下去。”
到了楼下,宋谨和许言告了别,朝十几米外花坛边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旁走。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宋谨坐进去。从许言的角度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只知道是个穿西装的,他从宋谨手里接过宠物包,伸手放到后座。
宋谨关上车门降下车窗,冲许言挥了挥手。等他们离开,许言发微信给许年:为什么别人家的弟弟是霸道总裁,而你却是个傻逼?
发完,许言上了车,刚开动,收到许年的回复:你以为你就很正常了吗?!
明天上午没拍摄,许言从小区出来后直接开车去沈植家。沈律师近几个月忙得不见人影,今早刚结束出差回来,又一头栽进书房,许言都怀疑他没吃午饭。
到了沈植家,许言径直去厨房做饭——他半途经过超市,买了酸奶和菜。
刚把菜做好,许言洗了把手,手机响了,沈植打来的,大概是因为微信没收到回复。
“喂?”
“给你发消息没回,所以打个电话。”沈植说,“你下班了吗?”
“下班了。”
“我现在来你家。”
“不用。”
沈植那边顿时安静。
许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楼吃晚饭了,沈律师。”
没过半分钟沈植就下楼了,眉眼间有些疲惫,看见许言时他笑了一下:“完全没听见你做菜的声音。”
“说明你工作很认真。”许言拿碗盛饭,“去坐着,我盛好了给你拿过来。”
他话音刚落,沈植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低声问:“多久没见了?”
“我出差你出差,忙来忙去的,半个多月了。”许言放下碗,在沈植怀里转过身,“午饭吃了吗?”
沈植沉默一秒,手绕过许言身侧,拿起碗:“好了,吃饭吧。”
晚上,沈植十一点半才出书房,许言正靠在床上看书,察觉他进来了,头也没擡地说:“睡衣给你放浴室了,洗个澡早点睡。”
沈植往床边走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微妙地打了个弯,朝洗手间去。
“快十二点了,你明天要早起吗?”沈植洗完澡出来,许言擡眼问他。
“都可以。”沈植从另一侧上床,他累得很,把头枕在许言小腹上,闭起眼。
许言放下书,摸他头发:“怎么了?”
“……”沈植睁开眼,好像挺认真地在听什么东西,接着他说,“踢我了。”
许言楞了整整三秒才反应过来,荒唐地笑出声,但嘴上很配合:“六个多月了,该踢了。”
“六个多月?”沈植皱起眉,“时间对不上。”——他们和好才不过三个多月。
许言惊慌:“这都被沈律师发现了……你、你听我给你编……”
沈植于是坐起身,看着许言:“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表情很严肃,许言都不知道该评价他是入戏太深还是本色出演。
“好了。休息吧。”许言拿书挡着脸仰头笑了一阵,“我不是很习惯跟你搭戏。”
沈植擡手拿过他的书,倒扣在床头柜上,又一言不发地抱住许言。他前几天去医院做测试和血检,蓝秋晨说这几个月的检查结果明显都在不断好转,焦虑问题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保持下去,抑郁也很快有望降低到轻度。
三年多以来让沈植痛不欲生的心病,正在慢慢远去。虽然完全病愈是奢望,但能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件万幸的事。
沈植想告诉许言自己的病,又觉得还不是时候,还需要时间。
“你怎么跟小孩一样。”许言拍拍他的背,笑着问。
“言言。”沈植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觉得两人太久没见了,倒头就睡太浪费。
许言怔了怔,手指在沈植后背无意识地轻抓几下,有句话在喉咙里来回滚动,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我问你个问题。”
“嗯?”沈植闭着眼,发出点声音。
“就是……就你大三过生日那天晚上,你不是喝了那杯酒么。”
这件事对他们两个来说都过于沈重,因为是许多错误的开端,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提。所以沈植再次坐直身子,望着许言。
“别紧张。”许言拉住沈植的手,捏他的指尖,但其实他自己也很紧张。他说,“就是想问问你,我那天送你回房间,你因为药效抱着我亲的时候我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叫我‘言言’,还记不记得?”
沈植微皱着眉,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记得,怎么了?”
“第二天我们全班出去田野调查,在车上,你的一个高中同学跟我讲,你以前跟汤韵妍在一起的时候,就叫她妍妍。”
“我就……我……”许言伸手搓搓脸,笑了一下,“我就在想,你前一晚叫我言言,到底是真的在叫我,还是别的意思。”
他曾在听到那声“言言”时血液沸腾,又在得知沈植与汤韵妍的过去时如坠冰窟,再加上之后被冷待的四年,导致许言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沈植那晚叫的是他。
他们现在是很好,但不能否认,过去的两人之间的确存在太多问题。
所以许言想问清楚,也终于决定要问清楚,不管沈植的答案是什么,有些事总是要说开的。
沈植看他很久,久到许言都觉得这件事确实被自己说中了。
“我是在叫你。”沈植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喝多了,因为那杯酒里的药,也冲动了,但我怎么可能分不出那是你。”
许言感觉心跳很快,他张了张嘴,轻声说:“可你之前都没叫过我言言,我就以为……”
“因为别人都这么叫你,不管跟你熟不熟,都叫你言言。”
同学、队友、社团成员……几乎所有人,都爱管许言叫言言。许言性格好,身上自带一种吸引别人想跟他亲近的气质,每次有人叫言言,他都应得开心干脆。沈植曾经也想这样叫他,就像篮球队里的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况且认识时间已经不短了,总在一起打球,叫一下也没什么……沈植每每这么想,一出口时却还是叫他“许言”。
他清楚自己不善与人亲近,也隐约意识到许言对自己的吸引力,只是那时候不懂,最后也只能借着酒劲,这么叫许言一次。
可沈植到此刻才知道,对许言来说,这原来是个横亘了很多年的心结。
“那是我误会了。”许言揉揉眼,笑着说,“我挺没意思的吧,居然纠结这么久。”
“不是。”沈植拉下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是我对你不好,让你没安全感,所以连这种事都不敢问我。”
不敢问、不敢相信、不敢要一个解释,于是在误会中几度沉默,始终以为自己是被认成了另一个人。
难怪几个月前刚和好时,他叫“言言”,许言却让他‘换个吧,叫别的’。
他因为那段惨痛的感情而患上心疾,许言又何尝没留下不能磨灭的后遗症。
沈植想问‘怎么办’——怎么办,过去对许言的伤害和亏欠总是不经意间浮出水面,每发现一点,沈植就更内疚一些,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表情别那么委屈。”许言知道沈植在想什么,他搂住沈植的脖子,跟他开玩笑,“我就是问问,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
“嗯?”他歪头,凑过去看沈植的眼睛,笑吟吟的,“真没事了,现在说清楚也不晚,我们不是才刚开始么。”
沈植:“……”
他仍然感觉低落、愧疚,就好像几年前知道酒里下药的真相,那种苍白无力的虚脱感,久久不散。
“哎哟,沈大律师……”许言现在是真见不得沈植这副垂眼不说话的样子,又怜又爱,“我给你讲个高兴的事,我今天去看房子,都装修好了,之后你要是想,就搬我那儿去住。”
沈植终于点点头。
“那现在是怎样?”许言亲亲他的嘴角,声音放低,“明天中午我就得回去,做是做不了了。”
“我给你口吧?”他又蹭蹭沈植的鼻尖,问,“要不要?”
沈律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许言睡衣里,微微侧头回吻他。
植(抹泪):窝要一辈子对老婆好!

番外3

十二月底,许言被各种活动和拍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以至于忘了沈植的生日。
也不是忘了,只是生日那天许言没能掐点跟沈植说生日快乐,因为他忙拍摄熬了个通宵,而沈植本人正坐在从纽约回来的飞机上。
其实十二月初许言就想到了这件事,不过当时又一琢磨,沈植很久之前说别给他过生日,虽然当时有因为误会没解开而不喜欢许言为他做这种事的嫌疑,但……许言磨磨牙,反正是沈植自己亲口说的话,要不这次就真别过了吧?沈植也不一定想过生日啊。
许言天亮回家,一觉睡到下午,起来之后又去棚里赶了个拍摄。收工出来已经满天星。一看手机,快九点了。打开微信,置顶聊天里,有来自沈植的四条未读消息。
5:37我下飞机了
6:49你下班了吗
7:34我到你家了
8:56收工了给我打电话
不知怎的,许言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给沈植打了语音。
“喂?”
“我刚收工呢。”许言说,“前一晚通宵了。”
“白天补觉了吗?”
“嗯,睡了一天。你现在在我家?饿的话冰箱里有饺子,自己煮一煮,或者叫个外卖。”
沈植很明显沉默了一下,随后说:“不饿。”
“哦,这样啊,那你洗澡睡觉吧,我还要回趟公司,有点事,可能得半夜才回来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沈植的声音有点闷。
“十二点多吧。”许言心里投紧张的,要是沈植没生病,他肯定无所畏惧,现在只能尽量拿捏着尺度,逗逗他。
“那好,我先睡了。”
挂了语音,其他人已经收拾好器材把车开到门口,许言上了车,王雯安问他:“跟大家一起吃夜宵去不?”
“不了,我去公司拿点东西就回家。”
“好吧。”
到了公司,许言直奔汤韵妍办公室。
“大设计师真辛苦哈。”许言进门后跟汤韵妍打了个招呼,“我来拿蛋糕。”
“冰箱里,傍晚送到的,给你好好保管着呢。”
许言打开冰箱,他下午就出门不在家了,今天也不是在自己公司的棚里拍,只能让甜品店把蛋糕送到汤韵妍办公室放着。
“你给沈植过生日,他是什么反应?”汤韵妍翻着图纸,忽然问。
“不清楚,以前没给他过过,他说不喜欢。”
“他确实不喜欢。”汤韵妍头也不擡,“但他这个人吧,你知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受欢迎,每次一到生日,朋友同学就撺掇着要给他过。”
“别人给你准备了礼物送到面前,也是好意,总不能说‘我不过生日,你拿回去吧’,所以沈植就会请客吃饭什么的,算是答谢。”
许言盯着蛋糕:“嗯。”
“现在不一样了。”汤韵妍笑着说,“也不当老总了,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在乎,生日也可以只跟男朋友一起过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真笃定他想我给他过似的。”
“不是吗。”汤韵妍擡起头,“沈植跟家里闹成这样,父母也不是什么正常父母。他性格你也知道,不冷不热,又是个工作狂,很明显,他的感情生活大部分就是你了。”
许言安静几秒,关上冰箱门扭头问:“你之前那个男式旗袍……还有用不着的样衣吗?”
回到家、许言把蛋糕放进冰箱、去开房门。房间里没开灯,沈植现在怕黑的情况好了很多,基本可以在关灯状态下睡着,许言知道是沈植自己有意在改变。
他在床边坐下,截戳沈植的肩:“睡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沈植才回答:“睡了。”
“干嘛啊。”许言憋着笑,“晚饭吃了没有?”
“喝了碗粥。”
“那现在有没有想吃的?”
“没有。”
“哦,那我去洗澡了,你睡吧。”许言站起来,直接去了洗手间。
他在里头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房里开着暖气,许言走到床边,蹲下来,再次问:“睡了吗?”
沈植翻了个身,侧头看他:“怎么了?”
“感觉你今天不高兴,干嘛了呢?”许言明知故问,“出差太累了吗?”
许言九点多才到家,现在已经十点半,很快就十二点了、十二点一过,生日就过去了。
一想到这个,沈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完全睡不着。
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自作自受,但也正由于从前对许言说过不爱过生日,才导致现在无法说出口——说自己想要许言记得他的生日,想要听许言说一句生日快乐。
沈植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不高兴,你上来睡觉吧。”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许言心都痛了。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但没去找枕头,而是跨坐到沈植腿上,手摸到他腰、往下搜他的睡裤。
沈植握住许言的手腕,问:“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上来睡觉啊。”许言把‘上来’两个字咬得很重。
沈植不作声朝前一摸,摸到许言光裸的大腿,再往上,是类似绸缎的面料,尺寸恰好地包裹住腿根和腰身。不知道为什么,沈植第一个猜想就是旗袍——几个月前许言趴在地上找耳钉时穿的那件。
没人说话了,许言低下头,鼻尖隔着睡裤,在那个地方蹭了几下,指尖勾着裤腰拉下来,张嘴含住沈植的性器。沈植修地把手指伸进他头发里,微微抓紧,很轻地吸了口气。
能听见许言在舔舐时发出很清晰的水渍声,沈植的呼吸越来越重,许言感觉那根东西在自己嘴里胀大。变得更硬。他伸手握住根部,小幅度地上下撸动,湿热的口腔含住上半段,舌尖抵着顶端用力。沈植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按着许言的头往下,进得更深。
许言在给沈植口的时候自己就硬了,下身顶着沈植的腿,在上面来回蹭。他不打算给沈植口到射,几分钟后就直起身,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擡高屁股。沈植往他两腿间摸,不仅没有内裤,臀缝间也是湿的——许言在浴室里自己扩张过了。
“什么意思。”沈植嗓子有点哑,问他。
许言喘着气,不说话,握住沈植的性器抵在穴口,慢慢坐下去。身体被过度撑开,被紧密地填满,他忍不住仰头咬着唇哼哼两声,忽然怕疼,没办法再继续了。沈植被他要进不进地吞了一半,难耐得紧,擡手握住许言的腰、臀往上顶。完全进入的那瞬间,许言上半身一软,整个人哆嗦着趴到沈植胸前,搂住他的脖子。
“生日快乐。”许言喘着气,尾音甚至带了点哭语。
沈植捏着他的屁股,带他上下坐动,性器在进出后穴时发出黏腻的水声。他亲了一下许言的发顶:“你之前装不知道是不是。”
“嘶……”性器随着动作在沈植小腹上摩擦,敏感点又被不断顶弄着,双重快感压过来,许言舌头都捋不直了,低低笑了几声,“你……你被我骗到了,是吧……”。
啪一声、沈植伸手开了床头灯,暖暗的光线不刺目,许言只是瞇了瞇眼,很快又睁开。他支着手撑起来一点,去看沈植的眼睛。但沈植的视线并不在他脸上,而是从他的大腿,到腰身,到胸口,到脖子,最后才跟他对视。
情欲满得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沈植箍紧许言的腿根,更狠地擡腰操他。黑色旗袍在灯光下显得顺滑光亮,暗红的花纹有种妖冶的美感,领子裹着修长的脖颈,禁欲又欲引侵犯的意味,配上许言沈溺的表情和眼神,让人理智消散。沈植的喉结滚动几下,去解那道盘扣,一颗,两颗……很快,旗袍领口松动,垂下来,露出许言一半白皙胸口,沈植的指腹在那颗发硬的乳头上撚弄几下,许言立马打着颤叫出声、小腹一酸,抽搐着射在沈植身上。
沈植抱住他,坐起来,自下而上地插进深处,一手扣住许言的下巴,跟他接吻。许言刚射完,人还不清醒、很本能地缠着沈植的舌尖。任凭他一下接一下地操进来,毫无挣扎之力,口水流了一下巴,只能从鼻子里哼出点声音。
他不知道沈植是什么时候射的,只迷迷糊糊察觉沈植要换姿势,于是很顺从地跪趴在床上,沈植往下按他的腰,许言就跟着把屁股擡高。裙摆遮住一半臀部,隐约露出湿红的后穴,沈植握着性器在穴口磨弄,插进去一点,很浅地抽送,几次之后就撩得许言不满地“唔唔”几声,屁股不自觉翘高,主动往沈植小腹上撞。
沈植俯下身,手伸进许言的衣领,掐着他的后颈,按摩似的捏揉,身下又不肯用劲,总之手段相当磨人。许言被他弄得眼泪都出来了脸贴在床上,哭着说:“行了,你快点……”
“什么。”沈植问他。
“快点……操我……”许言两手紧攥着床单,大口地喘,“插深一点……”
这反应诚实得令人满意,沈植扣着他的后颈,猛地朝前顶,许言‘啊’地喊出声来,臀肉被撞得发红,交合的部位被裙摆挡着,时不时暴露在沈植视线里。湿润又粘稠。旗袍衬得许言从腰到臀的那段线条尤其漂亮,沈植握住他的腰,在抽插间沈沈喘着气,问了个为时已晚的问题:“裙子脏了没事么?”
“是样衣……已经用不上了……送给我了……”许言都不堪回首他问汤韵妍要旗袍时对方揶揄的目光。
“第一次看你穿的时候我就想说。”沈植狠顶了一记,操得许言哭了两声。他慢慢接着道,“你穿这条裙子很骚。”
许言脑袋一片空白,沈植每次说点下流话他就受不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又被操射了。
做了将近一个小时,许言软绵绵地被沈植弄去冲澡,沈植先他一步出浴室,把床单给换了。许言赤身裸体钻到床上,刚要闭眼,却猛然坐起身,哑着嗓子说:“蛋糕还在冰箱里呢!”
“我去拿。”沈植下身围了条浴巾,打开房门出去,把蛋糕端进来。
“快点快点,看看几点了。”
钟就挂在墙上,许言却忙着找手机看时间,最后还是沈植冷静地告诉他:“十一点四十三。”
“幸好幸好。”许言松了口气,把被子裹到身上,挪过去,一边插蜡烛一边说,“你把我外套拎过来。”
沈植将衣服拿过来放在床边,许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蜡烛,关了灯。
“我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单独给你过生日。”他隔着微弱的烛光去看沈植的眼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样俗套的庆生手段。”
“你做的就喜欢。”沈植回答。
许言的眼睛亮了一下,唇角也翘起来:“喜欢就行。”他笑着说,“你许个愿吧。”
沈植给出的依旧是大三过生日、在被同学起哄许愿时的那个回答:“没什么想许的。”
想要的都拥有了,许言就在身边,不需要再许愿。
吹灭蜡烛,许言打开灯,两人各自切了一小块蛋糕吃。许言很快把自己那份吃完、又去外套口袋里找东西。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没多说什么,直接打开,把里面的戒指拿出来。
“实在不好意思送你便宜的,就咬咬牙买了个同款。”他拉过沈植的手,飞快地把戒指套上去,又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一起比了比。
两只手,两颗相同的戒指。
沈植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的动作,许言和他十指相扣,戒指也撞在一起,耐看又般配。
“言言。”沈植轻声叫他。
“嗯。”许言擡起眼,笑意吟吟,说,“生日快乐。”
植:其实有偷偷在心里许愿,希望老婆天天开心(害羞

番外4

新年三月份,方蕙和许燊出国旅游,趁此机会,许言请了朋友来新家暖房。
“我说你怎么之前单独先请爸妈过来吃饭,是怕他们发现沈植,所以故意错开吧,哈?”许年一边嗑瓜子一边在许言旁边阴阳怪气。
沈植在洗菜,许言面无表情地举起刀狠剁了一下案板:“没事就滚,别打扰我做菜。”
许年被他吓得一哆嗦,闭紧嘴巴溜去客厅了。没过一会儿,纪淮到了,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就来厨房帮忙。三个人一起下厨,进度拉快不少,会做饭的宋谨也在进门后加入战场。许言原本是拒绝的,说不能让客人帮忙做菜。
“别那么讲究。”宋谨笑着说,“我就是打个下手。”
做了九菜两汤,许言喊许年过来端菜,许年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很诚实,屁颠屁颠就过来了,陆森也跟着从沙发上起身,让叶瑄和汤韵妍继续坐着聊聊天,等饭菜上好了再起来。
许年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接着过去扶叶瑄,他从叶瑄怀孕开始就小心得不行,恨不得做姐姐的人形拐杖,24小时不离手。
酒是陆森带的,据许年不负责任的夸张描述:陆森家酒庄里头那个82年的拉菲就跟批发似的。
除了叶瑄喝果汁,其他人都倒上了红酒。八个人举杯相撞,大家祝贺许言搬新家,同时提醒他今晚小心点,被灌酒是不可避免的。
许言被起哄得毫无招架之力,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那可不。”许年永远冲在作死第一线,“这都金屋藏娇了,心里高兴坏了,被灌点酒算什么~”
某“娇”一言未发,迎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平静地喝了口酒。
“挺高兴的日子,你不要逼我跟你兄弟反目,可以吧?”许言礼貌地询问他。
许年翻了个白眼,扭头为姐姐夹菜去了。果不其然,才吃到一半,知情状态下的许言已经被灌醉了,石头剪刀布输了十八盘,喝得两眼发懵,眼皮都擡不起来。沈植要挡酒,许言死活不让,因为惦记着沈植的病,心里还是希望他少喝点酒。
“我看见……陆森拉着纪淮的手……”许言神志不清地凑到沈植耳边跟他讲悄悄话,“你帮我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沈植侧头看过去,陆森和纪淮坐在一起,纪淮之前在厨房里不小心划伤了手,超小的一个伤口,冒了点血,很快就止住了。这会儿不知怎么的,陆森正捏着纪淮那根受伤的手指头在看,两人还说了些什么——不过桌上太吵太乱,倒是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真的。”沈植回过头向许言确认画面,“是在拉手。”
“天……”许言陷入呆滞。
饭吃完,许言近乎不省人事,宋谨是最早离开的,说他弟弟已经到楼下了。许言坚持要送他出门,揽着宋谨的肩不断道谢,感激宋设计师帮他把房子弄得那么好看。
许年的司机不久后到了,汤韵妍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友也在来的路上,她顺道和许年叶瑄两人一起下了楼。八个人转眼就走了一半,沈植给许言倒了杯热水,让他在沙发上靠一会儿,接着跟纪淮一起收拾桌子。
“……”许言盯着陆森看。
陆森单手支着下巴,冲他笑了笑:“看我干嘛。”
“哼哼。”许言瞇起眼睛,“你跟纪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陆森懒洋洋地问。
“别装傻!”许言皱着眉瞪他,“我刚在饭桌上看见你俩手拉手。”
“他手划了个口子,我就看了眼,那不叫手拉手。”
“啧啧啧……”许言连连摇头,“陆大摄影,你真的很不诚实。”
陆森的笑容淡了些,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但许言莫名觉得他有几分认真在里面——陆森说:“真没什么开始,各取所需,玩玩而已,没当真的。”
许言就是再不清醒,听到这种回答也该明了,他含糊地点点头,喝了口热水,放眼望去,沈植正在餐厅那边擦桌子。
颜狗滤镜永不消失,沈律师擦桌扫地许言都觉得好看。
收拾完桌子厨房,沈植和纪淮各自倒了杯水,走到沙发边坐下。许言喝完酒又干完了一杯热水,想上厕所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沈植站起身搀他,许言凭着本能往卧室走,一直走到床边,忽然忘了自己要干嘛,站在那里发楞。
“我要干什么来着?”许言茫然地看着沈植。
“不知道。”沈植也不提醒他。
“……”想了有五秒钟,许言长长地‘噢’了一声,“我要尿尿。”
沈植于是问:“我帮你?”
许言嗤一声就笑了,往他肩上推了一把:“走开走开!”
客厅里,纪淮对着手机处理公事,陆森闭眼养神,他今天早上才下飞机,紧接着就进棚了,现在安静下来,整个人累得慌。
“对了。”陆森忽然开口。
纪淮擡眼看他,陆森接着说:“许言知道了。”
意料之中,许言又不是许年,在这种事上没那么迟钝,纪淮猜他大概早觉得不对劲了,只不过这次喝多了才直接问出口。
“嗯。”纪淮应了声,“司机五分钟以后到,顺路送你回去。”
“不顺路吧。”陆森睁开眼睛,嘴边带着点笑,“我和你家两个方向。”
纪淮没说话,淡淡看着他,陆森很配合地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去你家睡吧,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他脑袋一歪,整个人看起来懒得要散架,声音都发虚:“单纯睡,不上床,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年纪大了,这几天没休息好,来不了真的。”
“随便。”纪淮回答。
沈植一个人出了房间,陆森问:“许言呢?”
“洁癖犯了,一定要立刻洗澡。”沈植说。
“那我们先走了。”陆森站起来,“你跟许言说一声。”
“好。”
出了门,等电梯。陆森靠在墙上,朝纪淮勾勾手指,纪淮便站到他面前,陆森直起身子,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纪淮扶住他的腰,两人吻了会儿,陆森叹了口气,挺苦恼地说:“还是做吧,纯睡觉不适合我们。”
纪淮仍然很平静地给出回答:“随便。”
沈植回到洗手间,许言正躺在浴缸里睡大觉,头洗了一半,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沈植脱了衣服踩进去,把许言捞起来一点,帮他洗头发。
“他们……走了吗?”许言迷迷糊糊地嘀咕。
“走了。”
许言顶着满脑袋泡沫,努力睁开眼睛,伸出湿淋淋的手,捧住沈植的脸。
他在沈植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亲他的鼻子,亲他的嘴巴。
“我做到了。”许言说。
他还记得沈植送戒指时说的那句“给我个家”——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沈植有房,那栋房子里几乎装着他们所有的过去和回忆。许言名下也有父母送的房子,他们俩如果想要一个稳定的住所,完全不用费劲。
但这里不一样,是许言自己买的,是他找设计师装修的,也是他亲口邀请沈植过来住的,并且借搬家的机会,向朋友们大方地坦白两人的关系。
沈植想要个家,许言做到了。
“做到什么了?”即便心里明白,但沈植还是问他。
许言把沈植的手拉起来,扣住手指,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虽然你那边还有个家,还比这里大,不过这边热闹一点。”许言分析道。
沈植有时候觉得自己贪得无厌,想要许言只属于他一个人,想要许言的父母认同他们的关系,有时候他又别无所求,只要许言在身边就好。大多数时间里他是知足的——抑郁已经降到轻度,药量减了大半,安眠药差不多戒掉了,除去出差的时候,他几乎都能在睡前和醒后见到许言。
得到的已经很多了,是沈植以前不敢设想的,但许言总是出乎意料地会拿出更多来给他。像太阳一样,沈植渴望被照亮,于是许言把他照亮了,并且给予他额外的、更多的温暖、生机、希望。
所以许言一点没变,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勇敢很赤诚。虽然曾经受过重创,但他也因此能确信,现在的沈植,是值得自己付出的,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言言。”沈植将许言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很近地看着他,想说很多,最后只说,“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救我。
“唔……沈律师眼睛红了。”许言哄小孩似的,仰头往沈植的眼睛上轻轻吹气,“给你吹吹,吹吹就不哭了。”
沈植轻笑出声,抱住许言,低头把脸埋在他颈边。
“沈律师怎么还撒娇。”许言感觉脖子痒痒的,他缩了缩肩,“我想想办法,什么时候带你回家一趟。”
许言有所察觉,他们家现在正处干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许燊和方蕙大致猜出他在跟沈植同居,但又没有挑明,毕竟谁都看得出许言现在很快乐,所以一旦这件事被放到台面上讲,势必会打破现有的平衡。许燊和方蕙最希望的当然就是许言能开心,但对沈植这个人又充满芥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男朋友总是要带回家给父母看看的。
“没关系,慢慢来。”沈植说,“你别给自己压力,也别给叔叔阿姨压力,现在已经很好了。”
“难道你不想去我家玩吗?”许言反问他。沈植顿了一秒,把人抱紧一点,鼻尖在许言侧颈上蹭了几下,也不强作善解人意了,直白回答:“想的。”——他也有很多的歉意和承诺想向许言的家人言表。
许言被蹭得心花怒放,身子麻了半边,色字头上一把刀,将他砍得神魂颠倒,刚退潮的酒劲又上来了,许言铿锵有力地说:“明天就带你回家见爸妈!”
他甚至忘了,许燊和方蕙目前正在南半球旅游,归期不定。
植:我宣布,本人已用自己的美色将老婆完全骗到手!

《“荒野植被 by 麦香鸡呢”》 有 2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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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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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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