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发胖 by 不是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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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章(晋江锁章)

小凤凰呆了半天, 又抖了一会儿,颤抖着短短尖尖的小嘴巴, 觉得连翅膀都无处安放了:「你你你——小煤球,你耍流氓!」
眼前的黑色圆球歪了歪头, 很无辜地蹲在雪地里:「怎么了?」
小凤凰快哭了:「你你你,这是小鸟和小鸟洞房时才会做的事!你你你——」他继续哆嗦着, 然而还没说完时, 小煤球却跳了几步走过来, 上前蹭了蹭他的脖子:「可我们都是小鸟公子,而不是小鸟姑娘,大哥, 你不要生气了,我之前不知道这个, 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想试一下。」
小煤球泫然欲泣:「大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大哥, 你也是我遇见的第一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小鸟,你不要跟我生气了。你要是跟我生气, 我会很难过的。」
小凤凰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瞥了瞥他自己和小煤球——都还是幼鸟的圆滚滚的模样,他自己是因为当蛋的时候没发育好,但小煤球估计毛都还没长齐呢。
这么一想, 他就释然了,他看着可怜巴巴地蹲在自己眼前的小煤球,犹豫了一下:「我不怪你,可是, 可是……」他沮丧地低着头,嗫嚅道:「我虽然是小鸟公子,可我的夫君也是个公子,我喜欢男孩子的。小煤球,以后你记着,不要对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很喜欢夫君的,虽然我想他大约不会在意我跟其他小鸟做什么……但是我还是不想对不起他。」
星弈沉默地看着他。
小凤凰用小翅膀拍了拍星弈的头:「小煤球,你回去写一份检讨交给我,我要检查的。以后不要见了什么就学,这样不好的。」
星弈探头问道:「多少字?」
小凤凰想了想:「就三千字罢!」
星弈的小豆眼里立刻充满了凄凉,他又用肚皮蹭了蹭小凤凰的肚皮:「大哥,我还是一只小小鸟,还不会写很多字的。」
小凤凰被他无辜可怜的小眼神一看,立刻心软了,他咬牙道:「那就两千……一千五百……一千……五百字罢!不能再少了,小煤球,不让你得到一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
星弈道:「我记性很好的,我能记住。」
小凤凰瞪了他一眼:「还顶嘴!你当过家长吗?没有的!我是下过凡的凤凰,我知道怎么当爹爹娘亲的!五百字,少一个字都不行,你这个小熊孩子。」
星弈积极辩解:「我不是小熊,我是小鸟。」
但是小凤凰已经不理他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于是往回走了几步,把另一个烤熟的地瓜和剩下的几个柿子都装进自己的小包裹里,而后郑重地将包裹交给他的小煤球:「煤球,你把这些东西收好,饿了就尽管吃。我就在浮黎宫里,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来玩了,就过来找我,别怕,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要再一个人等我啦。当了我的小弟,你就是我的家人了。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只跟我长得一样的小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星弈看着他圆润地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小凤凰以前告诉他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曾说过,一开始别人都叫他鹌鹑,他便以为自己是鹌鹑,他兴冲冲地去了鹌鹑的族内想要认亲,可是人家却把他赶了出来。
后来,他得到一颗老树的提点,小凤凰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只凤凰,但这回他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凤凰的大家庭,于是就找上了梵天,听说那里有一只未来要当明尊的大凤凰,那是他能接触的唯一一只凤凰了。凤凰生性高傲孤僻,居无定所,只在梧桐树和竹林繁茂的幽深神山中居住,每二三十年便要迁居一次,也难怪他找不到。
可是到了梵天,他迟迟也没有见到凤凰明尊的机会,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凤凰明尊上任那天,他用原身带领九百九十九只金翅鸟和九百九十九只金孔雀在梵天五树六花下起舞,莲花盛放,漫天霞光。凤凰明尊的原身是最正的赤金色,尾羽长长,迤逦万千光华,照得这天地也跟着一并流光溢彩起来。小凤凰看得呆了,等众人都散去之后都无法回神,他眼巴巴地蹲在一朵荷花里,眼看着凤凰明尊飞着飞着,便落在了莲池边。
而后凤凰明尊低头喝水,优雅修长的鸟喙刚好便碰歪了他在的这一朵荷花中。莲花摇摇荡荡,花瓣散开,就露出一个雪白的小圆球,这只小肥鸟睁着圆溜溜的豆子眼,不无羡慕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好看?」
他是白羽,其实做好了被凤凰明尊嫌弃的准备,但没想到凤凰明尊不仅没有嫌弃他,反而还笑了,告诉他:「等你长大了就好。我小时候比你还要圆胖,毛色也不如你的漂亮柔滑,你以后定然能比我更好看。」
后来的凤凰明尊反倒是真心实意地嫌弃起他来了,不过那也是他下过凡之后的事了。
星弈回想着小凤凰告诉过他的这些过往,一不留神就走了神。
小凤凰已经走出好远了。
他赶紧变回人形,将小凤凰的小包裹揣在袖子里封死,而后紧赶慢赶地回了浮黎宫,绕了个圈子,走正门回来。
小凤凰正在四处窜着找他,星弈一踏入宫门,刚好就见到小凤凰扑闪着小翅膀窜过来,他伸手一抓,便将这只白团子握在了手心。
小凤凰的小豆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微兼,你去哪儿了呀?我有话对你说。」
星弈拎起他的小翅膀,帮他扫下了在外头沾染的碎雪和草籽,而后将他的小翅膀放回原处:「我出门走了走,找老君预定了一批做兵刃的材料。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他五指拢着毛绒绒的小凤凰,将他带回了宫殿内。小凤凰大约是觉着变回人形后好说正事,于是小小地咳嗽了一声,从他手中飞下来,变了人形,而后端坐在榻上,十指交握放在膝头,坐得规规矩矩的。
星弈瞅着他,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一杯练实榨成的果浆,自己先喝了几口,而后递给小凤凰。
小凤凰接过来看了看,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坚持着将这杯果浆放去了一边。他神思忧虑,迟疑很久之后,终于开口了:「夫君,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本来不是多大的事,但是我怕往后你自己知道了会不开心,所以我决定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星弈继续瞅他,看他不喝那杯果浆,于是又伸手拿了回来,继续啜饮轻呷:「你说。」
小凤凰眼看着他快把它喝光了,语速也快了起来:「就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往跟你提过的小煤球?他今天,他今天看到别人家的小鸟在洞房,问我是什么意思,就就就,就爬到我背上模仿了一下,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我觉得这大约是被轻薄了吧,我想跟你说一声,你不要生我的气——微兼你慢点喝,慢点喝,这杯要被你喝光了,你给我留一点!」
小凤凰说着说着就扑了上去,从星弈手中抢过了杯子,结果到手时一看,杯中已经空空如也,只给他留了个光滑的青瓷碗底。
他有点沮丧:「微兼,你喝光了。」
星弈却从他手中夺过杯子放在一边,将他揪着领子提起来,松松一拉,靠近了地揽在怀里。他低头问道:「模仿一下?洞房?你还有空想其他的?」
小凤凰拚命解释:「不是那种洞房,就是小鸟的洞房,没有真的洞房,他只是爬到我的背上学了几下,就好像是小鸟和小鸟蹭肚皮一样的,微兼,你不要生气。」
星弈冷笑一声:「『就是』『只是』,这是这次没有真的洞房,下次就洞房了,是这个意思?」
他泼皮耍赖,小凤凰纵然有一百张嘴也分辩不清。这事事发突然,他也不算理亏,可偏偏看着星弈那双严肃认真的模样,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星弈伸手捏住他的脸皮:「这事你自个揣着还好,居然还敢浑不在意地告诉我,是觉着我不会生气,嗯?」
小凤凰张了张嘴,有点怂包样:「我,我……可是,煤球只是一只小鸟。」
星弈扣着他下巴,将他抵在墙上,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是一只长不大的小鸟,他不是,他以后长大了,能够自在化形,到时候你还让他这样对你么?你敢说,你这个小老弟往后不会看上你,要粘着你与你成亲么?」
小凤凰垂头丧气地道:「微兼,我错了,你不要凶我了。」
他想了半晌,而后认真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我,那我把煤球叫过来见一见你,可以吗?等他同时见过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模样,以后肯定也会谨慎行事的,他是一只好小鸟,可能有的时候不懂事,可是肯定是知分寸的。而且我已经叫他写检讨了。」
星弈将他压在墙边,看着他一脸认真地微微擡起头看着自己,眸光发亮的模样,忽而有点没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小凤凰天生好相貌与好气色,脂粉不施也是唇红齿白。他说话时,那张嘴巴便翕动着,露出珍珠色的牙齿,衬得唇色也更加红润。那种颜色……像星弈晨间见到的,仙娥们放在果盘中的樱桃,散发着芬芳诱人的香气,水润柔嫩,仿佛……咬一口,能尝到薄薄的甜味。
他这么想着,便这样去做了。星弈一只手揽着小凤凰的腰,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游移,慢慢地剥掉了他的外袍,而后散开里衣的衣襟,俯身亲吻。小凤凰叽里呱啦的话头忽而就被他的动作堵住了,星弈舔吮他洁白的耳廓,吮吻他的嘴唇,轻咬他的喉结,而后慢慢向下,手也跟着往下,当他不知道摸到何处时,小凤凰惊跳了一下,但却被他堵得动弹不得。
星弈直接单手揽着他,把他往上带了带,让小凤凰双腿岔开坐在自己大腿上,彼此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他低声问:「你的小煤球怎样做的?是不是这样?」
小凤凰脸红透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不过,微兼,你可以试,试一试的。」
他学着星弈的动作,乖巧又柔顺的伸出手,和他一起抚慰着彼此。星弈眼光暗沉,也不再说话,微微躬身,将下颌搁在他肩膀上,而后偏头一口咬在小凤凰白皙薄软的颈侧,反复地舔吻着,直到那上面留下暗红的印记,伴随着一些轻微的疼痛。
房中烟雾缭绕,神木与千年冰石筑成的墙壁以一个特殊的频率微微震动。星弈没有做到底,他顾念着小凤凰还只是接近渡劫前期,承受不了他的元阳,便只是浅尝辄止。偏偏小凤凰不知天高地厚似的,四处挑拨,软声叫他的名字,这青楼中学来的把式与习惯在此处成了燎原的烈火。星弈掐了他一把:「安静点,不然你就是烤凤凰了,我说到做到。」
小凤凰便安静了。
片刻后,宫墙的震动平息,小凤凰撩开衣襟,指着自己被蹭红的地方,委屈道:「微兼,你看,破皮了,你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星弈瞥了他一眼:「下次再看。」
他顺手给他治好了破皮的地方,而后将他打横抱起来丢进房中的浴桶中,监督着他洗漱了上榻。小凤凰喜滋滋地抱着他睡了,快要睡着之前,还不忘问一句:「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啦?我明天就去跟小煤球说,请他来我们这里做客。」
星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搪塞过去,便见到小凤凰已经放心大胆地睡熟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小凤凰小心地塞进被子里,而后自己下了榻,披衣外出。
大仙娥在书房前碰到了他,她手里提着水桶和抹布,准备清理书房,看到他时不免有些意外:「帝君,您这么晚了,还有事来书房吗?若有事我便晚点再来打扫。」
星弈道:「你歇下罢,一天不扫也没关系。我过来……」他眼光往东边的寝殿扫了扫,而后道,「我过来写份检讨书。」

64章(晋江删减章,带车)

浮黎宫脚下, 原本荒凉烦恼的市集已经全部被收整归位,集合在一起, 平地修剪出了一处平凡的府邸——在神仙眼中或许是平凡,因为这里的建筑不用金玉玄铁, 也丝毫不珠光宝气,神界各式样的东西向来都历历如新, 万年都是这么个模样, 这里的建筑却仿佛故意做旧一样, 暗红的砖瓦上翠绿冬藤蔓延,漏下细碎的阳光。青石板路引人走入白石雕花的亭台,园林迤逦一路, 一路笙歌燕舞,亭台楼阁之下是鲤鱼攒动的莲池, 水动浮香。
园中人来人往, 大仙娥乐呵呵地坐在关卡前收钱记名, 来自五湖四海的仙家纷纷鱼贯而入,格外拥挤, 但因为园林阔大,一路都有玩趣,所以分散开来后倒也不是很拥挤。
星弈看了半晌后, 站在了人群的末尾,认真排队。前边人的议论声传入他耳中:「此处当真有趣,我前几日来了一次,今日请假不上班又来一次, 听这里老板说,这本来仿的就是凡间的模样,我却不知道凡间已经这样好玩了。」
星弈身后的一个人绕过他,远远接话道:「东西还好吃!听说他们买断了兔儿神的菜谱,开了个膳房,里面还有各式火锅与炒菜、炖菜、汤食,甜口咸口与鲜口的都有!咱们神界吃了几百万年的点心与无味素食,说着要摒除口腹之欲,但是咱们都是神仙了,实在憋屈啊!以往没攀附上兔儿神的关系,连个火锅都没吃成,如今一定要吃上。」
前面的人激动地搓了搓手,又隔着星弈跟他身后那人传话:「还有各类绝版孤本小传!如今《冷酷帝君俏圆圆》与《冷酷圆圆俏帝君》都买断货了,听说这里还开设了免费的借书集,有这两本的精装版,据说是从凤凰明尊手上硬撬来的,十分珍奇。」
两个人越聊越起劲儿,唾沫横飞,不禁纷纷将视线投向星弈,企图打个商量:「这位兄弟,我与你身后的那位仁兄十分投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您往前边而来罢,我往后头与这位大兄弟好好聊聊?」
星弈本来在打量周围风景,前面人把他肩膀一拍,四目相对。
对上了他漆如深井古波的一双眼——以及,视线往下后看到的,纹着天上地下独浮黎一宫所有的星辰图的华贵衣衫。
星弈面无表情:「请便。」
他面前的人哆嗦了起来,五指颤抖:「帝,帝——」
他身后的人也窜了过来,挠头问道:「你叫谁弟弟呢?这不礼貌,我来给这位大兄弟说。」
等他一看,立刻也傻眼了。
星弈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们去我前面罢,我并不是十分急切。」
两个人根本没认真听他说话,一齐向他深深地鞠了躬,而后飞快地跑到后面去了——还不是星弈身后,而是直接跑去了队伍的尾巴处。
星弈挑了挑眉。他回头看了看那两人,明显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论了起来。
离远了,声音也小了,但星弈耳力异于常人,他不想听,也难免这些话不照样顺着排成长龙的队伍飘过来:「此处当真有趣,我前几日来了一次,今日请假不上班又来一次,听这里老板说,这本来仿的就是凡间的模样,我却不知道凡间已经这样好玩了。我|擦,你看见了没有,刚刚是浮黎帝君下来排队了吗?」
「东西还好吃!听说他们买断了兔儿神的菜谱,开了个膳房,里面还有各式火锅与炒菜、炖菜、汤食,甜口咸口与鲜口的都有……真的是帝君!可他为什么要来排队?他不是咱们老板娘么?」
两个人的话如同九天瀑布一样急转直下,富有跳跃性,寻常人恐怕是听不明白的。
星弈擡头看了看天色,确认自己不是进了什么时光跳跃的结界——他回头看了几眼,忽然间福至心灵,队也不排了,而是去队伍尾巴处站定,找到了刚刚说话的那两人,不动声色地秘术传音道:「你们是托儿?」
路人甲:「……」
路人乙:「……」
路人甲擦了擦汗,低声承认了:「不要抓我们,是圆圆老板派我们来的,说这是一种营销手段。」
星弈和蔼地招了招手:「别管这里了,现在你的工作是接待贵宾,闲话不多说,给我开个贵宾通道,我去找找你们老板。」
半炷香时间后,星弈大摇大摆地越过排成长龙地人群,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上赶着伺候的小仙童小仙女,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星弈随手找了个仙童抢了把扇子,抚扇冷声道:「你们都退下罢,我不用人跟着,也禁止任何人通报你们的圆圆老板。」
这一帮人便悻悻然地走了,彼此悄声议论道:「帝君是来查岗的!一出关就查岗,圆圆老板怕是完了。」
「是啊!老板今日仿佛在左拥右抱着小鸟们喝花酒呢!我看是惨了。」
星弈忍着回头把人抓过来询问的冲动,暗暗冷笑了一声,
那只肥凤凰嘴上说着想他,还敢私下里左拥右抱。
他决定了,若是当真看见小凤凰在干些登徒子的浪荡事的话,就抓起来搓一顿。若是变了小鸟还搓不听话的话,便去床上搓一顿。
他走着走着,渐渐觉得这园林布置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无论是迂回婉转的游廊还是错综复杂的山石,他都像是曾在梦里相逢,携手和什么人赏过月亮,论过清风。这次他很平静,渐渐也明白了,这大约是小凤凰按照前世他们的府邸所重建的景象,毫厘不差,仿佛下一刻就能见到府兵来往,身着铠甲的将军凯旋,猎猎风起,吹散满庭薄樱。
他直觉往一个方向走,那里有一幢华美的红楼,他凭想像觉着那里该有舞榭歌台,小凤凰应当会喜欢,于是便这样过去了。他隐藏在一大堆人中,远远地便望见了正中布置了一个凡人的戏台,上边仙娥袅娜,正在翩翩起舞,领舞的便是小凤凰本人——他化了人形,穿了他最喜欢的红衣,带着半张面具遮面,循着丝竹声乐回转舞动,眼波流转。
一阙曲,从江南平调过度到塞北战歌,又从凡人丝竹过度到仙界瓮钟,一曲结合数钟风情,更仿佛将春夏秋冬也奏入了其中,变幻无穷而转换自然,舞者也跟着曲调,时而柔婉缠绵,时而充满力量,踏着入阵兵戈的声响,极尽张扬之景。那种妖异而自然的美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忍不住驻足流连。
他美好得正如同一个幻梦。
星弈站在下面,只看了一眼便微微怔住了。小凤凰还没有发现他,只是认真地跳着,那副神情和他当一颗圆球、给他跳胡旋时并无什么不同,这也是星弈头一次在小凤凰不知情的情况下,以旁人的眼光去看他。
怎么会有人觉得他的帝后不好呢?这只小鸟,怎么看,怎么都是五湖四海唯一一只适合当他帝后的小鸟了。
他这么想着,安静地站在人群中,等待着这一支艳惊四座的舞曲结束。中途,开始有人往台上献花,引风召来细碎的樱与桃花,浅粉与深红的花瓣交错,旋转围绕着整个舞台,幽香四散,仿佛画境。
星弈目不斜视,凭空画了个符咒——众人惊觉平地有风起,下一刹那,满庭鲜花盛放!
草木飞涨,天地微微震动,青天洒落无数纷纷扬扬的花瓣,如同落雪,浅青苍淡的天空也破开一角裂隙,透出明暖的阳光来,恰好便照在戏台正中,小凤凰身上。天空与风带来对上古浮黎帝座帝后的尊崇与祝福,万山同贺,万川同光。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头皮发麻,险些都要因为这花瓣的旋风而失声跪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这种尊崇的来源——他们自发地散开了一点,离星弈二尺左右,而星弈面容恬淡,仍旧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擡头看着台上的人。
这一下,小凤凰也看到他了——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接着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仿佛孩童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又或是某个凄风苦雨的下午,终于等到长辈接自己回家——他知道这个人是为他而来的,此前的三百年不曾有,此后的三千年也不会再有。
风与花渐渐停歇,琴箫鼓瑟生放缓,一曲将终。领舞者跳了一支完美的舞,唯独收尾有点缺憾——其余舞者都谢幕退下时,他却一个人愣在了那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下的某个人,似乎是有些无措:下台,还是直接扑进这个人的怀里?
小凤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点犹豫。世人知道这个天庭文化娱乐场所是他这个「圆圆帝后」开办的,但在外宣传的是他低调入股,操控全局。出来跳舞撑场子,吸引顾客,这显然不是一个帝后应当做的事。他从凡间便学到了,当星弈的身边人,要不输女儿家,要懂的大局,端庄大气。
他脑子拐不过弯,积压了四个月的思念和等不到人的、微微的委屈冲上头脑,与理智权衡博弈着,那根弦拦着他不让他往下跳——然而,就当他要微微颔首,行礼按照往常一样退下时,他看见了星弈对他张开了手臂。
就那样站在人群中央,张开了手臂。星弈穿着他最爱看他穿的一件黑色华服,微微歪着头对他笑着,无声地叫他:「小圆圆。」
他立刻什么都不管了——理智的丝线在这一刹那绷断,他想也没有想,直接奔下台来,扑进了星弈的怀里,被他抱起来转了几个圈,笑着紧紧拥住他。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离他们远去了,安静得只剩了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响,还有花瓣轻轻落地的声音。
星弈笑着低声问他:「愣着干什么?怕我找你算账么,谁给你的胆子在外边这么勾人?」
小凤凰差点没哭出来,根本没理他:「微兼,你出关了,都不提前告诉我!」
星弈摸了摸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这也是给你的惊喜之一,小圆圆。」
星弈看了看围观的众人,低低地笑了笑,直接伸手将小凤凰打横抱起来,闪身消失在山水之后。
所有人都沸腾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向端肃冷漠的浮黎帝君为他的小鸟帝后号令万花盛开,捏个令天地变色的决如同玩玩似的,只为搏美人一笑!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当众揣走了自家帝后,实在是无耻之极、登徒子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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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弈并没有把小凤凰带得多远,他凭借模糊的印象,抱着小凤凰七拐八弯地走进了一处院落,推开了一间房门,而后将小凤凰摔去了床上。
小凤凰躺在床上,傻笑着看着他:「微兼,你还记得这里。」
星弈一面宽衣,一面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咬着小凤凰的耳朵低声问道:「不是特别记得,但还有印象,这是我们的卧房罢?」
小凤凰点点头,看着他已经褪了外袍,露出强健标致的腰腹脊背,脸有点微微发红:「是的,我们……我们第一次洞房,也是在这里,本来你不住这里的,你住主卧,这是我和你大婚之前住的地方,可是大婚之后,你就跟着我住过来了。」
星弈接着笑:「不是要破产了?明明办得好好的。」
小凤凰小声辩解:「两亿本金,每天只能赚回来三十万,可不就是要破产了吗,微兼。」
星弈示威性地掐了把他的腰,哑声道:「那你打扮得这么好看,出去给人跳舞,又要算什么呢?我吃醋了,圆圆。」他往小凤凰颈侧咬了一口。
小凤凰软着声音回答:「卖艺筹钱,微兼,你知道的,小鸟们别无所长,只有跳舞……」
两个人漫漫先聊着,如同寻常夫妻话家常,话题越扯越远,最终星弈扣着他的下巴吻下去。小凤凰闭上眼,放任他吻了一会儿,而后也开始手忙脚乱地宽衣,又腾出手来拉了帐帘。帐子是深红的,不怎么透光,这一拉仿佛已经入夜,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以及炙热滚烫的呼吸。
没有人问话,也没有人说话。他们的交谈止步于此,长达四个月不见的时光中,积压的思念都在此刻悉数化作对彼此的欲望,不约而同地只想将彼此的骨血融入在一起,再不分离。星弈以几乎是粗蛮的力度把控着小凤凰的一切,而小凤凰也积极应和着,一把火越烧越旺,星弈忍得眼角发红,抱着小凤凰哄:「让我插|进来好不好?嗯,好不好,我的宝贝圆圆?」
小凤凰脸颊犹如火烧,没有吭声,却只是伸手引导着星弈,慢慢地让他体会自己、发掘自己。
两个人真正贴合的那一刻,彼此都是一声闷哼。星弈轻轻喘了口气,吻着小凤凰汗湿的额头:「没关系,别怕,我不弄进来。」
小凤凰却反手抱住他的脊背,有些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弄进来,微兼?」
床榻震动着,粗重的呼吸声彼此交错,小凤凰有点受不住星弈这发狠一般的力度,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坚定,撩着眼前的心底:「我,唔,微兼,我要你弄进来,我要给你下蛋的。」
他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抱住星弈的肩膀,要他吻自己的心口。他的指甲用了点劲儿,嵌入星弈的脊背,有一点猫儿挠似的微疼:「我到金丹期了,微兼,你弄进来,我给你生小宝宝。」

65章(晋江锁章)

迷蒙散乱之中, 星弈并没有马上意识到小凤凰的意思,他脑海中只记得小凤凰最末的几个字——「弄进来, 我给你生宝宝」。那一刻他连最后一丝顾忌着小凤凰身体的理智都消弭不见,发狠似的按着小凤凰弄了起来, 将人翻来覆去,从床头弄到床尾, 被缛凌乱, 空气仿佛也被他们的体温所渲染一般, 透出微微的灼热与湿润。
星弈俯身看着小凤凰,眼神漆黑,带着某种历久弥新的沉色, 仿佛某种兽类确认自己的猎物,又因为那猎物太过美丽柔软的原因, 而不得不小心收敛起爪牙。他一只手与小凤凰的手十指相扣, 用力抵在床头, 另一只手扣住小凤凰的下颌,令身下的人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注视他。
是与他完全不同的眼神, 清透,明亮,一览无余。他觉得撩人, 不设防的撩人,从小凤凰微微发红的眼尾到凌乱散开的、乌黑的长发,因为情动而变成暖色的洁白躯体,迷乱而沉醉的表情, 将自己任何一面都坦诚地展现在他面前,纯真的,妖冶的,狼狈的,冒傻气的,被人看不起的、以及不被人理解的所有。
指尖所触碰到的温软肌肤与其下的骨骼看起来都是这样脆弱,仿佛能够轻轻松松地折损和伤害,揉入骨血。星弈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着迷地看着他自己在小凤凰身上留下地红痕,因为过度用力吮咬造成的淡红印记,那一瞬间他眼中现出某种深不可测的暗红色,又在转瞬间消退。他在弄疼小凤凰之前松了手,转而轻声问他:「疼?」
小凤凰摇摇头,望着他笑:「不疼。微兼,你亲亲我。」
……
他们从傍晚做到黄昏,从黄昏做到晚上,第二夜过去,早上,星弈将小凤凰按在怀中,细细地亲吻他的眉骨时,小凤凰哭着说:「不要了,微兼,呜,我好累,一会儿连路都走不了的。」
星弈继续吻他,温热的触探从眉骨挪到耳根,喃喃:「不累,我抱你走,走到哪里抱到哪里,好不好?」
小凤凰握拳锤他,锤不动,手掌软绵绵地滑了下去,只能勉强抱住星弈的脊背。明明不疼的,但他实在是累得头晕目眩,只能抽着气,呜咽道:「你一点都不疼我,微兼。你色迷心窍。」
星弈低低地笑,倒是没否认,反而有些得意似的承认了。他又把他弄得眼泪汪汪的,轻叹一声:「或许罢。」
这场漫长甜腻的情|事最终以小凤凰找了中场休息的机会,变了小鸟冲出去之后告终。他浑身酸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变了小鸟之后也飞得跌跌撞撞,还没飞出房门就落下来了,啪嗒一声滚在了桌上。
星弈披衣起身,下床坐去桌前,拿手指戳了戳他。
小凤凰摊开翅膀,露出圆圆的肚皮给他:「微兼,小鸟要洗澡了,不洗澡的小鸟是很可怜的。」
星弈托腮看他:「发现娘子中途跑下床的夫君也是很可怜的。」
小凤凰啾啾了几声,而后沮丧地作出了最后让步:「那你可以摸摸我的毛,微兼,你应该学会节制一点。」
星弈继续看他:「我不要,洞房头一夜就让我节制,有你这么当小鸟帝后的吗?」
小凤凰拿豆子眼瞅了瞅他。
星弈单单披了一件外衣过来,半身还是赤|裸的,温热有力的躯体在其下若隐若现。那双眼却是十分正经,正经得如同他平时上朝一般,只是显得更加闲惬,头发随意披散下来,还显出几分慵懒,连锋利挺括的眉眼都显得柔和不少。实在是好看得让人头皮发麻,若是寻常人被他这样带着点盼望地看着,只怕下一刻便会被摄去魂魄。
月老曾经当着小凤凰的面告诉星弈:「您与小圆圆往后可以组成一对帝后组合行侠仗义,分别叫夺魄帝与要命圆,一个摄魂,一个要命,您知道为何早先大家愿意接受您和圆圆的拉郎配么?实在是您二位的相貌最登对。」
小凤凰喜滋滋地回想起这些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鼓起来的鸟肚皮,喜滋滋地认定了,他好看,他的微兼也好看,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拿小翅膀摀住眼睛,而后偷偷露出一个缝看他,看得目不转睛,佯装十分痛苦地答应了下来:「好吧,谁叫你这么好看呢。这样,我马上去将生意托付一下,我们去安安生生玩一玩好不好?我就陪你,不去别的地方。你知道的,我是一只热爱工作的小鸟,不过可以为了你忍痛割爱。」
星弈倒是没想到他还认真了起来,于是问道:「那你想去哪儿?我过些天安排一下。」
小凤凰蹬了蹬小爪子,热情推荐:「要不就在咱们的天庭文化娱乐场所好了。」
转了一圈儿,原来这小鸟根本没打算『割爱』。
星弈:「……」
小凤凰鼓动他:「你不要嫌弃嘛!除了和我们凡人时的居所一样,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微兼,你赶紧洗漱,我带你出去参观。」
星弈坚持道:「不要,这和我家长得一模一样,我还是记得些的。你莫要拿这个哄我,小圆圆,你只晓得赚钱。以后六道都会知道浮黎大帝究竟有多么凄惨,因为他娶了一只只知道赚钱,不关心夫君的坏小鸟回家。」
小凤凰在桌上打了几个滚儿,又跳去星弈的肩膀上拚命蹭了蹭他,软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啾啾了半晌,星弈才勉强同意:「此事从长计议罢,我先沐浴一番。」
小凤凰便出去叫人擡水进来,又叼来了巾帕,让星弈沐浴。他自个儿则一猛子扎进了星弈的浴桶中,舒舒服服地飘了起来,用小翅膀胡乱拍着水。
星弈靠在浴桶边,伸手把他捉住,问道:「你到底是凤凰还是小鸭子,怎么这么圆,还不会沉下去?」
小凤凰安详道:「正是因为圆,所以不会沉下去。微兼,我是十分难得的会游泳的凤凰,你应当表扬我。好啦,不说这个,话归正题,微兼,你为什么会嫌弃我办的这个天庭文化娱乐场所呢?我想了想,这里是我们的家,浮黎宫也是我们的家,这个两个地方用来过二人世界,我认为都非常好。要是你实在不喜欢,你也可以回浮黎宫,然后我呆在这里,我们两个通过浮黎泉水的水流传信,是不是很浪漫?这样子就是『我住雪山头,君住雪山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浮黎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星弈把他抓起来捏着,精准地捏住他一只小爪子不准动,而后拿了雕花玉瓢往他身上浇,小凤凰啾啾乱叫着,到处躲,最终还是被浇得湿漉漉的。
他惨兮兮地探个头出来,用豆子眼瞅他。
星弈「哼」了声,撂下一句:「见钱眼开的小鸟,连请假陪我出去玩都不愿意。」
小凤凰心虚,又用湿漉漉的小翅膀去摸星弈的脸,可怜巴巴地道:「微兼,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事业,以后要赚钱养家的,你看,你是个败家子,又入不敷出的,迟早有一天我们都要变成穷光蛋的。」
星弈笑他:「两亿本金,我那边还有数不清的灵石,就算坐吃山空,那也要吃上万年。」
小凤凰扒在他的胸口,认真道:「万年怎么够?我们还要活很长很长时间,和山石同寿的,微兼,这点钱是不够的。」
星弈低头看着他,仿佛是被他话中的某个词所触动到了,他难得认真起来,把小凤凰从水里拎出来,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说得对,小圆圆,我们都要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
小凤凰还是带星弈游览了一趟整个园林。他是一个合格的导游,拽着星弈,一定要从入园第一步走起,还要介绍道:「兼圆文化娱乐中心的门票是是五百灵石一张,现在我们全天庭垄断,价格会高一点,往后有了竞争对手,就会调整价格,不过二百灵石是底线了。另外,员工家属进来是免费的,还可以走小路入园子,比如你,微兼。」
星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兼圆』文化娱乐中心?」
小凤凰骄傲地回答道:「是的,我们文化娱乐场所主张兼爱合并,非攻圆融,平衡各方,是六界和平交流、友好往来的所在。」
星弈用手肘碰他:「我不要听托儿的词。」
小凤凰道:「好吧,这个意思其实是微兼和圆圆的文化娱乐场所,你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笨微兼。」
星弈嘴唇抿着笑意:「笨小鸟。」
两个人如同总角孩童一样,手拉手,肩碰肩地在园林中漫步着。小凤凰财大气粗,忍痛闭园半日,承诺陪星弈好好地走一走,从头到尾游览一遍。
小凤凰给他介绍自己开办的天庭幼儿园:「我琢磨了一下,明尊的凤凰新晋班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明尊和我达成了一致意见,比如凤凰族,大家都很骄傲,很烈性,但是同样的,不经常接触外事,就容易变得傲慢和见识短小。我们觉得可以把各种族类的小朋友都收集在一起,放在这个幼儿园中一起修炼,大家见多识广,也能互帮互助。」
星弈道:「这个想法倒是很好。」
小凤凰也用手肘去碰他,眼睛平时前方,脸却红了:「以后怀了宝宝,生下来小小凤凰了,也不用像我以前那样当一只没人理的穷凤凰,等煤球出关了,我也可以把他接到这里来。」
星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想起昨夜二人的孟浪,喉咙有点发紧:「好,我等你给我怀宝宝。我要你怀好多好多个。」
小凤凰捏了捏他的手指:「好呀,微兼。」
话到这里,星弈突然察觉出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忽而眉头紧锁,猛地将小凤凰提起来,沉声道:「等一等,小圆圆——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他说着就要来提小凤凰,小凤凰摸不着头脑瞅着他,被拎着领子提了几步:「微兼?怎么了啊?」
星弈紧紧皱着眉:「是我不好,昨夜没控制住在你身上出了元阳,你如今的修为是受不住的,不出三天便会衰竭而亡。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给你运气逼出来,若是不成,随我再去梵天找如来。」
他的神情十分明显,是认真紧张了起来,甚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召来风云就要带着小凤凰回浮黎宫,小凤凰在他耳边叫了半天,最后变了小鸟,跳上他头顶,用小翅膀噼里啪啦地打着他的头,啾啾了半天:「臭微兼!笨微兼!我在跟你说话,你要认真听嘛!」
星弈停下俩看他,紧紧抿着嘴唇。
小凤凰见他勉强镇静了,于是又拍拍翅膀,打了他最后一下,而后变回人形,认真地告诉他:「微兼,我昨天就告诉你了,是你没听清,我已经到渡劫金丹期啦。」
他伸出手虚虚一画,自指尖引出些许暗金色的光华来,喜滋滋地道:「快表扬我,微兼,我趁着你入关的时候飞升了三个阶段,直接到了金丹期啦,其实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开心不开心?」
星弈楞了一下。
原来他闭关时心悸,听见的阵阵滚雷,整整九道挫骨拔皮的九道大雷和百道小雷,当真都是打在小凤凰身上的?
他沉声问道:「从大乘直接跳过元丹、银丹飞升到金丹?我给你的金刚罩你用了吗?」
小凤凰想了想:「我给自己留了九个,其他的都卖掉了。我本来以为这九个以为能挡九道大雷,可是后来太上老君才告诉我,这批金刚罩是他早期的作品了,已经有点过期了,所以没挡住,只挡住了九道小雷。说起这个,我现在找太上爷爷批发了几百个最新版的金刚罩现货,准备高价卖出去,同时跟太上爷爷按照三七分成,一定能够大赚一笔。」
星弈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说:「没挡住?你生受了九道大雷?」
小凤凰看见他似乎是认真生气了,立刻立正站好,小心翼翼地探头道:「也,也不是特别痛,就是晕了几天,然后睡了几天,明尊一直在照顾我……你别生气了,我想你等你一出关就能和你双修,就,就进度快了一点,之前吃那么多果子,也不是因为我贪吃,我吃了涨修为的。当然我没想到会涨得这么快……明尊说我天赋异禀,我想大概也是。」
星弈看了他一眼,而后二话不说,掉头离去。
小凤凰追了几步没追上,叫了几声星弈,星弈没有理他。
他有点沮丧:「我是一只急色的凤凰,你理解我一下嘛,微兼。我不是不懂事的小鸟了,就是金刚罩过期这件事有点突然,可我事先也不知道呀,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你别生气了。」
星弈脚步不停,小凤凰追在后面叫道:「微兼,我给你写检讨书好不好?五百字!」
星弈接着走。
小凤凰接着追,继续叫道:「八百字!不,一千!」
「三千!」
「五千,五千字,微兼,我保证好好检讨错误。」
叫价砍价一般,星弈被他弄得也哭笑不得,看他腰酸背痛还努力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模样,于是停下来等他。
小凤凰扑进他怀里。星弈单手揽着他,另一只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但仍然脸色阴沉,看着他不说话。
小凤凰灰溜溜地认错:「我错了,微兼。」
他伸手给他揉太阳穴:「我知道你又要说被我气得头疼了,你不用说了,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79章(晋江锁章)

那是星弈常來哄他的話, 第一回 是小鳳凰還沒化形的時候,一心減肥想要當他的苗條帝后, 星弈卻非要給他喂果子,把這只小鳥氣哭了;第二回是他為了逗這只小鳥, 而將自己的發色變為了衰朽的白色,把小鳳凰惹哭了;第三回他們鬧了彆扭, 星弈喝著無端飛醋, 在開滿彼岸花的黃泉路邊與他分別, 又在忘川河水邊將眼淚汪汪的他找回來。
此後兩個人做些什麼事,比如小鳳凰舉著被他吃光的零食盤過來興師問罪,又或者他作弊下贏了一局棋, 被這小胖鳥發現了,他也這樣歪歪頭, 張開手臂, 以清淡的笑意問道:「不生氣, 抱抱我的小圓圓,好不好?」
小鳳凰普遍也就會忘了生氣和難過, 喜滋滋地在他懷裡蹭個來回。小鳳凰這點尤其好,不記仇,開心永遠比難過時候多。
星弈用手指給他擦著眼淚, 鳳凰的眼淚淚乾涸凝結在他手中,成為細碎的、暗紅色的剔透結晶,小鳳凰哭了一會兒之後沒有力氣了,就不哭了, 開始給他講最近發生的故事:「我們去單狐山打架,明尊哥哥沒有事,七殺哥哥和破軍哥哥提前走了,來了一個白澤哥哥,我們一起準備打架。白澤哥哥教我用你送我的劍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很厲害,後來我就用你送我的劍去打架,把他們全都變成了蛋。」
星弈靜靜聽著。
小鳳凰又說:「然後我就來找你啦……微兼,你是個敗家子,整個山都被你化成灰了,我們的兩億產業也沒有了,賺的錢抵上本金,我們虧掉了一個億呢。」
嘴上有點沮喪,可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星弈,裡面好似藏著星星。
星弈摸了摸他的頭,低聲問道:「那要怎麼辦呢?小圓圓。」
小鳳凰想了想,琢磨了起來:「我們的兼圓文化娛樂中心還是要辦的,我們買下浮黎山底的那個時候已經跟玉帝爺爺報備過啦,天庭可以誒我們報銷一部分的,另外除了這個,我們還剩八十多億靈石的積蓄,到時候我們可以重建一次。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重建的時候可以省很多錢,開發的時候也能不走歪路。我們住的地方的話,我不想搬離這裡,我們慢慢種樹好不好?我想讓這裡變回以前的樣子。」
星弈溫柔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小鳳凰一拍大腿:「對啦!我們也不用全部重建,那些變成了雕像的魔修,我們可以開一個碑冢園林讓大家憑弔紀念,讓大家都看到入魔的危害,我覺著這個是有益六道健康發展的,還有就是——」
他沒來得及說完,張了張嘴,便被星弈扣住了後腦勺,掐著腰,深深地吻下去。這個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用力、深切,力度之大甚至讓人感到有些疼痛了,但小鳳凰乖乖地待在他懷裡,仰頭給他親,認認真真地回應著他。
星弈低聲道:「我想你。」
那是小鳳凰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出現波動——帶著微微的哽咽和深切的依賴:「我愛你……我想你。」他三百年的愛人,同他一樣無父無母,無根而生,他為他提供了恆長不變的愛和庇護,他們此刻抱在一起,如同新生的嬰兒抱緊母親,如同春草依偎雨水。
修魔摧毀人的心智,這種偏激而極致的力量一寸一寸地侵蝕著他的骨骼,而能在入魔的情況下保持清醒,無非是在緊緊相逼的貪慾、惡性、暴戾中找到一絲光。
那光是白色的,或許是一隻白色的小胖鳥的形狀,在他眼前快樂鮮活地蹦過去。
——「紅還是白?神還是魔?」
入魔第五重。
他快看不清東西了,在這暗無天日的時光裡,他說:「白。」
——「紅還是白?」
他說:「白。」
入魔第九重。
他能感覺到浮黎山周圍逼近的殺氣,有什麼人——有很多人氣勢洶洶地殺過來,要取他姓名,摧毀他與小鳳凰的家,他心想:這怎麼能?
還有只小肥鳥沒回家呢,他的小鳥還沒回家呢。
他以一人之力死守萬軍之攻,氣息走岔,險些沒能熬過那個晚上。
——「紅還是白?」
他說:「白。」
入魔十三重。
自那以後,他不再聽見腦海中那蠱惑般的聲音,但修為的進度也戛然而止到此。沒有人聽說過魔道最後兩重是什麼樣的,但他知道,要想永遠將星盤鎮住,他必須再進一步,可是毫無辦法。
小鳳凰拍著他的背,趁他親吻的間隙,軟聲道:「微兼,我也愛你,我在這裡,我不怕,你也不怕,好不好?我和寶寶們等你出來,我以後隔幾天過來看一看你,好不好?」
星弈微微一怔:「你說什——」
小鳳凰笑嘻嘻地看著他,還有點害羞,握著星弈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微兼,這裡有寶寶啦,是我們的寶寶,明尊哥哥說已經一個月了呢。我剛剛進來已經說過一次啦,可是你沒聽清。」
星弈怔怔地看著他。
小鳳凰帶著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啦,我知道你高興傻啦,現在一個月,寶寶們剛剛長好蛋殼。明尊說我們小鳥懷孕只需要三個月就能生出來,第二個月的時候才能摸出有幾個,因為我的鳥型太小啦,明尊還說我要用人形備孕,不然我自己會被蛋殼戳到。我覺得我們會有四個寶寶,因為我一直都是心想事成的,我們會有一個黑蛋,一個白蛋,一個紅蛋和一個金蛋,到時候我們一起孵著玩,好不好?我已經聘請了白澤哥哥當我們寶寶未來的劍法老師,免費的,其他老師我會挨個找好,這個不急,等你出來。」
星弈愣了半天之後,聲音有些顫抖,輕聲道:「好。」
他像是不知道說什麼,連抱著小鳳凰的手都僵硬了,伸著想要摸摸他溫熱的肚皮卻又不敢,最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小鳳凰拉進自己懷中:「謝謝你,小圓圓。」
小鳳凰插著腰,洋洋得以地道:「不用謝,微兼,你為什麼這麼笨呢?既然養了小鳥,就要做好小鳥下蛋的準備。」
星弈終於被他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小鳳凰的頭:「好,是我笨。」
他道:「你快出去吧。」
小鳳凰不出去,他問道:「好吧,你趕我走我就走,不過微兼,我和寶寶們可以再來看你嗎?」
星弈本想拒絕,但看著小鳳凰亮晶晶的眼睛,話到嘴邊不知不覺地改了口:「每日卯時到辰時星盤力量最弱,我會清醒,其他時候我不一定清醒,小圓圓,你記著,只有卯時能來,知道了嗎?」
他輕輕嘆了口氣:「你這只壞小鳥,像今天這樣突然闖進來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小鳳凰趕緊點頭,又道:「我會告訴明尊他們的,微兼,外邊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抓了幾百個黑鳳凰蛋過來壓星盤,你還有很多時間。」
星弈失笑:「幾百個?」
小鳳凰驕傲地挺起胸脯:「都是我打下來的蛋!微兼,你必須誇誇我。」他重新抱起他的劍,又俯身抱了抱星弈,眼睛亮閃閃的:「那我明天過來,微兼。」
這只小胖鳥走到一邊去,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道:「你記得等我呀,微兼。」走了一半,他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啪嗒啪嗒地跑回來,從袖子裡找出一盞長明燈,伸手點了個術法,為它燃上鳳凰火。
「這裡很暗,微兼,我給你留一盞燈在這裡。我很怕黑,我覺得微兼你也可能怕黑,總而言之,不許反駁,我要留一盞燈給你,這樣我沒有來跟你約會的時候,你也能想起我。」小鳳凰道。
星弈看著自己身邊躍動的赤金色的光華,那光芒灼灼跳動著,彷彿驅散了纏繞他身邊長達半月有餘的陰霾與黑暗。他點了點頭,看著小鳳凰又啪嗒啪嗒地跑出去,拐彎之前回頭,給他做了個鬼臉。
————————
出去後,眾人見他平安無虞,紛紛放下心來。而後,所有人紛紛問起了星弈的情況,小鳳凰如實說了。
鳳凰明尊沉思道:「帝君沒有向你提預計出關的時間嗎?」
小鳳凰搖搖頭,道:「微兼他沒有說,可是我感覺他大約是功法上出了一點問題,大約要花時間去想想罷。明尊哥哥,你說我們還有時間嗎?」
明尊笑了,回頭給他指十幾個白澤搬過來的鳳凰蛋:「你說呢?時間還長,我還能做幾百次羽毛護理呢,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旺財說:「大哥,金金讓我轉達好消息,他和貪狼忙著安頓我們浮黎宮搬遷去梵天的男男女女」
第二天,小鳳凰如約而至。
昨日他為星弈點亮的那盞長明燈被放去了入口處,為他照亮整個幽深狹長的通路,好讓他來時不再害怕,小鳳凰一路走得很安心。
他這回抱了一床被子和許多零食過去,替星弈擦身、換下衣裳,幫他清洗了沾染灰塵的長發,再重新挽起束好。
星弈道:「沒什麼好洗的,你不如陪我多說說話。」
小鳳凰批評他:「微兼,就算我們當神仙的不會出汗,污穢自化,可是天界最近環保不好,灰塵很多,這一點也是不容忽視的,我們要給寶寶做愛乾淨的好榜樣。我還帶了破軍哥哥做的醬燒卷餅,我自己做了一些點心,你餓的時候就慢慢吃。」
破軍也是昨日回來的,他們前腳來,破軍後腳就跟著到了,不同的是他孤身一人,七殺並沒有跟來。他只簡略地向鳳凰明尊提了提,七殺向天帝呈遞了一封奏摺,而後去了地府找判官領罰,除此以外,二人在回來的路上抓了許多妖魔鬼怪,一併塞過來鎮壓星盤。
他把帶過來的包裹拆開,顯出裡面一溜兒排排坐的小圓鳥——白面捏的圓形,點上紅豆,捏成小鳥的形狀,一樣的圓滾滾。小鳳凰介紹道:「微兼,這都是照著我的樣子捏出來的,你想我的時候,就可以吃一個我。」
星弈看著那一團憨態可掬的白面團,笑了,低聲道:「吃是捨不得吃的。」
小鳳凰歪頭瞅他,衝他張開手臂:「那你要吃一吃真貨嗎?明尊說啦,寶寶們的蛋殼已經長了出來,我們什麼都不用擔心啦。」
星弈這回才敢上手摸了摸,輕輕地往裡按了按,摸到了小鳳凰小腹處一點略硬的東西。摸到的時候他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蛋殼這麼硬,想必還很涼,小鳳凰會不會有點疼呢?
他喃喃道:「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小鳳凰耐心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啦,微兼,接受現實吧,我是真的懷了你的寶寶,以後你就算要始亂終棄,於情於理也是不合適的。我再問你一遍,現在你要吃小鳥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個辰時就只有明天的辰時啦。」
星弈看了他一眼:「?」
小鳳凰托腮看他:「微兼,你真笨,你想要嗎?」
星弈這下才反應過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低聲笑了:「是你想要才對吧?」
小鳳凰不服氣:「難道你就不想要?」
星弈一把把他帶到懷裡,細碎地吻著他:「想,想得要死。」
黑暗中,小鳳凰被他壓在正中的石台上反覆索要,哼叫聲也越來越細碎。小鳳凰抬頭網上去,對上他喜歡的人的眼睛——星弈的眼神充滿了邪性,相比以前的淡然溫和,如今他眼底是一片寂然的深紅,如同風雲湧動般變化無窮,彷彿在眼中放上了聚散不休的雲霞。在那當中,慾望、侵略性與喜愛都不加掩飾,可他的動作卻極盡溫柔,連吻都充滿了疼惜。
星弈把他抱起來抵在岩壁上,一隻手攬著他的腰,不讓冰冷的岩石碰到他的脊背,小鳳凰時時刻刻都感到自己要掉下去,只能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把自己往他懷裡送了又送。星弈強忍著入魔的軀體給他帶來的躁動——毀滅一切的衝動,傷害一切的衝動,他想把眼前人吞食到骨血,與他常年荒蕪的心一併埋葬。
他伸手拂過小鳳凰濡濕的額發,輕輕問道:「圓圓,小鳳凰,寶貝,你願意和我一起死嗎,小圓圓?」
小鳳凰抬起眼來看他,歪歪頭,似乎有點疑惑。
「我不願意,微兼。」他聽見小鳳凰說,「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我們一起教寶寶認字,一起散步,一起睡覺,我們還要重辦兼圓文化娛樂中心,以後還要六界連鎖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不要和你一起死,我要和你永遠活下去。」
星弈怔了一瞬,神識一下子就清醒了,接著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眼睛,深深地一頂,惹得小鳳凰紅了眼睛低嘆出聲。
星弈道:「我也一樣。」
幾天後,小鳳凰抽空回了梵天一趟,望見大仙娥率領著一干人等,過得同樣悠閒愜意,還差點把他的毛薅禿——如今他沒有辦法變小鳥,大家便紛紛來摸他的頭。他懷孕了這件事如今人人皆知,走到哪裡都有人會好意地笑一笑,再問幾句,弄得他非常不好意思。
鳳凰一族的懷孕週期短,小小鳥們長得也快,兩個月的時候,小鳳凰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星弈對他身體的變化越發著迷,經常他一過去便被星弈按在了洞壁上,一次又一次地胡來。
小鳳凰給他展望自己的計畫:「微兼,你是不是差不多能出關了?等你出關的那天,說不定還能趕上我生蛋。明尊他給我排好了預產期,說到時候他給我接生,用法術把蛋們取出來就好啦。」
星弈道:「好。」
然而,星弈入關一個月整時,小鳳凰興沖沖地要在卯時過去找他,卻發現洞內的長明燈被挪回了原位,洞門設了一個結界,上面是用法術寫出的符文:今日止步。
小鳳凰有點失望,便撓撓頭回去了,還將這事告訴了鳳凰明尊。
鳳凰明尊有點警覺:「不會出什麼事了罷?」
小鳳凰有點茫然:「我不知道,明尊哥哥,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佛祖爺爺幫忙啊?」
鳳凰明尊道:「且等等看罷,若是明後兩天都是這樣,那麼證明帝君恐怕清醒的時間在減少,或者他不確定自己的狀況,能夠在不傷害你的情況下見你。到時候我再去請我們老闆過來。」
小鳳凰便耐心等了三個日月,可是三天過去後,那盞長明燈仍舊沒有放出來,通道里一片漆黑。
他有些擔心。明尊安慰了他一番後,帶著他去找了如來。
如來比星弈的年歲更長,但常年深居簡出,隱在蓮花座後渡化眾生疾苦。明尊對小鳳凰道:「你要自己去跟他說,我們老闆不受轉呈之拖。小圓圓,你別怕,照常說就可以。」
小鳳凰便去了。他在梵天長大,蹲過每個明王的膝頭,唯獨從未見過不動明王真身,等到鳳凰明尊將他帶入蓮花化境之後,他左右轉了轉,也依然沒有看見半點人影。
正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大殿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彷彿不是充斥在這空間裡,而是在他腦海裡響起一般:「許久沒見你了,你找我?」
小鳳凰耐心地給這個聲音糾錯:「佛祖爺爺,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來是想讓你幫忙看看我夫君的情況,他的名字叫星弈,現在正在浮黎山頂的山洞中入魔修煉,他三天沒有動靜啦,我很擔心他,您可以幫忙看一看嗎?您應該聽說過他,你們以前是好朋友的,他是星盤的主人。」
小鳳凰想了想,囁嚅道:「作為報酬,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果子都送給你,私房錢和產業都可以送給你,明王爺爺,你就幫幫我吧。」
似乎是感到有趣似的,那聲音笑了笑:「果子就不必了,我會去的。」
小鳳凰抬起頭,繼續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卻依然什麼都沒有找到。那聲音的主人頓了頓,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著便消失不見了。
小鳳凰又找了半天,最終確定裡面沒有人了,只得走出去,撓頭問明尊:「明尊哥哥,我找不到他在哪裡說話。」
明尊彈了他一個腦瓜蹦兒:「我們老闆早走了。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小圓圓,我們老闆是從來不多管閒事的人,即便和朋友也是如此,他說他欠你一個人情,所以這次決定幫你,佛祖以前欠過你的人情嗎?」
小鳳凰嚇了一跳:「不會……罷?我為梵天做過的最大貢獻是送快遞……」
他回想著這場對話,有些迷惑似的:「我也不是很確定,明王爺爺他好像把我認錯了人,像是認識我很久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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